外,只有一个守门的小厮和两个听差,都闲散惯了。既然闵庭柯已经决定留在家里生活,此时正是立规矩的好时候,张嬷有意给闵庭柯壮声势,听了吩咐喜滋滋地答应道,“是,我这就去做。”
闵庭柯不放心地叮嘱她,“小心手,沾水的活就让阿喜帮忙。”
张嬷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闵家自从闵老爷逝世之后,姨太太那边的几个子女就不怎么登门了,闵素筠偶尔回来一趟,也只坐一会儿就走,闵庭桉和闵庭筵更是少见,只有闵庭析经常回来坐坐。只是他为人不苟言笑,给人一种十分严厉的感觉,下人们见了他都远远躲着,活像是见了鬼见愁似的。
如今看这位没打过交道的九爷性情温和,又体恤下人,一个个欢天喜地的,都觉得好日子不远了。
闵庭柯心里记挂着要帮向阳小学买煤的事情,可惜他对上海的了解还停留在四年前,只好叫来张嬷商量,“家里有没有懂这个的人?”
从前闵家有专门负责采买的管事,现在却没有这样的人了。
张嬷一脸茫然,“往年都是三爷买了煤让人整车送过来,我们只需要搬到小仓房里就是了。家里统共就这么几口子人,一冬也烧不了多少。”
闵庭柯不想再添麻烦给三哥,听她这样说,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有人知道在哪里能买到煤吗?”
张嬷摇摇头,“回头我去给小少爷打听打听,反正这几日你不出门,安心在家等消息就好了。”
闵庭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
之后的几天他哪里也没去,在家当起了闲人,更是趁着这个机会,和福生等人把后花园整理了一番。下人们都不懂园艺,只能依着闵庭柯的吩咐小心翼翼地下手。只是手艺实在乏善可陈,草坪修剪得坑坑洼洼,看上去极不平整,还不如之前看着顺眼。
福生在一旁见了,笑嘻嘻地说道,“赶明儿还是要跟大小姐打声招呼,说什么都要请一位花匠回来,我看那些大户人家都有专门的花匠打理花园,看着可气派呢。”
闵庭柯听了微微一笑,“我们家人少,闲着时收拾收拾就是了,倒不用那么麻烦。”
傍晚时张嬷找了过来,一脸的为难,“小少爷,我打听到了,说是铁道口那边就有煤厂。平时用火轮车运来的煤直接卸在那边,好大的一块地方。不过最近煤价却比从前贵了许多,而且还要托关系才能买到,否则是想都不用想的。”
闵庭柯有些烦恼地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张嬷这才去了后厨。
谁知第二天一早闵庭析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庭柯,你要买煤做什么?家里已经冷下来了吗?”
闵庭柯忍不住一愣,但转瞬就反应过来。准是张嬷背着他偷偷告诉了三哥要买煤的事情。闵庭柯不好意思地说道,“家里倒是还好,只是我答应了朋友,看看能不能帮忙买到一些。”顺便把向阳小学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
闵庭析听了他的话,眉头紧紧地蹙了起来。弟弟才回国没几日,到底在哪交来的这些朋友?前些日子是船票,这会儿又变成煤了?
事情一件比一件难办,他真当自己是洋人信奉的上帝,想要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能弄来呢?
眼下这世道,做什么事儿不用人脉和金钱?
枉他还是喝过洋墨水的人!
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涌到胸口,闵庭析的口气也变得异常严厉,“你才回国几天?你在上海认识几个人?怎么就敢夸下海口答应这样的事情?从前父亲是怎样教育我们来着?你学问了得,知不知道什么叫一言九鼎?你轻而易举的答应了别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