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徐盛顾不上休息,连夜出了沂水县城,赶回西北行署汇报情况不提。
侯耀庭菜园小屋里,只剩下猴子和竹青。猴子说:“妹妹,你休息吧,我上街转转。”
竹青说:“我也跟你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二人独处时,竹青就撒一点小娇。艰苦险恶的战斗生活中,也就这么一点小小慰藉。
猴子说:“你这小丫头,真会缠人,下次出去偷瓜吃,只和志远去,不带着你。”
竹青说:“你不带着我,我告诉老爷,说你逃学了。”
猴子说:“千万别,我带你一起去。”
二人本想用曾经的纯真来逗趣玩,没想到触动了那些埋在心灵深处的久远的记忆,那些天真烂漫的往事,仿佛如昨。而令人伤感的是,那些美好的时光已经如东流的河水,再也回不来了。
两个人忽然都沉默了。
竹青再也无法去告猴子的状了,因为方老爷不在了,他和方家三十多口人一起,被鬼子杀害了。竹青的父亲丁老实也被鬼子杀死了。两个年轻人,实际上已经无家可归。
猴子走过去,轻轻抱住竹青,他发现竹青在微微颤抖。这个十八岁的女孩,虽然有着绝世的武功和神妙的枪法,但她还有一颗稚嫩的心。这颗心需要有一个依靠,有一个依托。需要有一个可以诉苦,可以撒娇,可以任性一下,可以躲在他怀中哭泣的人。
两个年轻人相依为命,一点都不夸张。
猴子低头吻去竹青脸上的泪水,声音艰涩地说:“妹妹,猴子又让你伤心了。”
竹青说:“哥,你别扔下我。没你我真的害怕。”
猴子说:“你也别扔下我,没你,我什么都没有了。”
相拥许久,二人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猴子说:“妹妹,我们上街吧,也许能有意想不到的发现呢”
竹青说:“哥,你带着我去玩。”
二人出了菜园小屋,轻轻带上门。沿着菜园中的小路,出离菜园,来到街上。
这个镇子虽然是县城,因建镇子的历史太短,比起项湖口那样的古镇大不了多少,唯一一条热闹一点的街道,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店铺还亮着灯。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不时有鬼子的巡逻队,背着枪在街上“咵咵”走过。
每走过一个店铺,竹青都要向里面张望。猴子说:“进去看看?”
竹青摇摇头:“没什么好买的。”
竹青和其他女孩一样爱美,但这种食无定时,居无定所的战斗生活,剥夺了她爱美的权力。有时,比如现在,她还要易容为一个傻乎乎的男子汉,那些漂亮的衣服,可爱的小玩意,她统统都不需要。
转了一圈,感到索然无趣。反倒要不时掩身,来躲避巡逻的鬼子和屋顶上飞过的黑衣人。
传来一声沉重而悠长的汽笛声,一列火车进站了。小站上那不高的钟楼,正敲响十点。
竹青说:“哥,我们回去吧。”
猴子说:“回去,今晚白出来了。”
二人往回走,经过白天卖菜的地方。猴子忽然说:“妹妹,你看那人!”
竹青说:“那不是白天来买菜的那个厨师吗?”
猴子说:“对,他叫老黄。他可是在洋行做饭的呀。”
竹青说:“那可是重要的地方。”
猴子说:“我们跟上他。”
都十点了,老黄刚刚下班,可见他的活有多重。老黄拖着疲惫的脚步慢慢走着,全没想到后面有人跟踪。他走出热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