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人特有的那种楞,平淡的啃着黄面干锅盔,慢悠悠的擦拭着手中刀剑。
不过总兵衙门可就没这么淡定了,一大早晨刚吃了半碗粥,杜文焕就已经暴怒的把碗砸了出去,拌着高粱的粥撒了一地,饶是如此,杜文焕依旧余怒未消的拍着桌子叫骂着:“你们告诉本将,就这么一夜,流贼快五万人的大队伍在你们眼皮底下不见了?”
跪在地上的十几个斥候已经瑟瑟发抖到了极点,他们哪能想到,就睡了一两个时辰,看似浩大的流寇大军,就这么在自己眼皮底下居然跑没影了!
“查明流寇大军去哪了吗?”
“回大帅,标下正在追踪!”
好一会,毕竟得面对现实,杜文焕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开口询问,就算这样,斥候的回答依旧让他气的好歹,又是一大串白痴饭桶骂了出去,杜文焕终究还是冷静下来,眼睛发红的一刀扎在了地图上。
“传令,吹号,出兵!”
沉重的牛皮战鼓隆隆作响,毕竟是守护大明西疆二百多年的三边精锐,嘹亮的嚎叫声中,骑兵如同急促的铁血洪流,从县城门口喷涌而出,为大军率先布置出了一片死亡阴影,旋即大队大队的官军步兵扛着火铳,拎着长矛,那种红黑交加的大队列,亦是彪悍的跟着冲了出去。
骑着马奔驰在大军中间,督促着军队前行,杜文焕的脸色亦是阴沉着,这次出兵他心底还是没底儿,可却是非出不可,他必须要弄清楚,延安府周围是个什么情况,否则的话,无法向延绥巡抚洪承畴交代,三边总督杨鹤亦是会找他的麻烦。
不过就算要进攻,杜文焕也是把军队调整的小心翼翼,前面一千骑兵来回在大军二十里之内巡视着,后面的步兵大队也是抱成了团,随时准备应付大股农民军的包围与突袭。
就这么样小心翼翼的挪动,整整一天时间,官军仅仅前进了五十多里,距离延安府还有将近一多半的距离,一路上别说农民军,除了废弃的村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天刚一擦黑,杜文焕又是警惕的就地扎营,根本不往前赶。
杜文焕这小心翼翼,一整天却把宋青书给折磨的不要不要的,他的骑兵照比边军骑兵可差远了,而且他现在连个望远镜都没有,根本不敢靠近官军的巡逻范围之内,只能远远瞄着,那种煎熬可是太折磨人心了。
到了晚上,宋青书还是有种狗咬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官军的军营扎的太严密了,步兵在营地附近按照《武经总要》足足挖了两层战壕,而且还把长矛一层层搭在架子上指着营外,几门大炮同样指着对面,而且后背依靠着一个极其陡峭的黄土坡,比上一次在伏牛山里遇到的明军可真是强了不知道几百倍。
连火都不敢点,领着麾下的几百骑兵,晚饭也就啃了些水泡生米,趴在明军营地二百多米处,领着邢红娘等人,宋青书是趴下黄土坡上一动都不敢动。
夜色越来越浓郁,对面的明军军营中,营火也开始减少,虽然走的不远,可毕竟行军了一天,边军一个个都窝在了帐篷里或者土沟里,开始呼呼酣睡,外头,仅有几队巡逻队来回不停的四处巡视着。
目光悠悠的盯着对面,宋青书心里倒是满是羡慕,前世就曾幻想过自己是个率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如今梦想成功了一半,自己成了个大贼军,如此精悍的军队还不是自己的,看着就觉得憋气。
等跑到了山西,找个角落老子也要好好操练兵马,一定把这群兔崽子训练出个样子来!羡慕嫉妒恨的望着,宋青书心头暗暗发狠。
这功夫,后头一个家伙也是鬼鬼祟祟的摸上了黄土坡,疤脸在后头重重拍了宋青书肩膀一下,小声的向他汇报着:“人都来齐了!”
宋青书待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