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放!”
吼叫着,宋青书亲自端起一杆火枪,瞄着奔驰中的官军骑兵扣响,历次改造的火枪已经多达两千三四百,再加上王左挂麾下能用的也有一千多,长达三里多的战线上,三排三千多火铳在集合的精锐队伍手中轮流扣响,瞄的都是一个点,一刹那,一股浓郁的白烟从农民军阵地上升腾而起,两军的视线几乎都被遮住了。
射击效果如何,谁也不知道,反正是农民军这头再没遭受箭雨袭击。
大约一分多钟,白烟被吹散,看着死伤了一地的人马尸体,杜文焕顿时气的直跳脚,轮刀就砍了逃回来的边军骑兵百户,怒气冲冲的下令下一队骑兵又是冲了上去。
历史上三百多年之后,也有着这么一场差不多的战斗,只不过却是满清控制下华夏的耻辱之战,八国联军八里桥战役。
那时候八国联军兵力才八千多,僧格林沁麾下光蒙古骑兵就有一万多,其余各路清军三道五万,然而却仿佛陷入了历史的诅咒一般,当年在京师附近把明军打的落花流水的清军,也是被这区区几千洋鬼子打了个落花流水,光蒙古骑兵就阵亡了三千多,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主攻的蒙古骑兵还维持着当初成吉思汗的战术,一股一股的骑兵分别冲锋骚扰,然后在火枪火炮之下死伤狼藉。
如今宋青书的燧发枪虽然绝没有一九零零年八国联军的毛瑟单发火枪精良,不过杜文焕的骑兵也比不上僧格林沁麾下的蒙古骑兵规模,连续三次,躺下了二百多官军骑兵之后,杜文焕终于悻悻然的停止了这种添油战术。
旋即,隆隆鼓声中,又是一大队五百多人官军先锋组成了五个箭头,狠狠向宋青书的阵地扎了过来。
“对面就是些火铳手,近身了啥德行大家也知道!杀啊!”
一个个把总鬼哭狼嚎的喝令中,五百多人扛着盾牌围成了五个大龟壳,缓缓的逼向了农民军阵地,这战术还真好使!噼噼啪啪的铅弹打在盾阵外围,打的盾牌包着的铁皮都是陷了下去,可惜,如今的火铳还打不破这种包铁重盾牌,五百多官军步兵又是前进了五十多米,顶着枪林,马上就要挨着壕沟了。
刘宗敏拎刀都想冲了,可宋青书还是强行压抑着,死死按住众人。
轰隆的几声猛地响了起来,最西边那个官军盾阵应声而破,阵边上的官军成排的倒下,枪打不破,不代表炮不能,戚继光创立,只有五十多斤的铸铁小炮虎蹲炮发射的药丸子大笑铅弹非但打破了包铁盾牌,还连着穿透了两三人,后面的官军恐惧的扔下盾就跑,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的农民军火铳手争先恐后的把枪射了过去。
炒豆子般的声音中,一个百户的官军,跑回去的不到二十人。
开战到现在官军死伤了快三百,农民军才十几个,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留下观战的张子寿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杜文焕的拳头亦是捏的咯咯作响,可却依旧死死的盯着后四个百户。
毕竟不熟练,虎蹲炮装填也需要几分钟,农民军将士手慌脚乱的洗炮装药的时候,迫于压力向前跑的官军已经跑到了壕沟前五六米。
看着有些惊慌失措的流贼,一个个官军嘴角流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似乎又找回来昨天屠杀的快意,只要近了身,火枪就是烧火棍!给自己的就是一场屠杀盛宴!狞笑着,满是兽性的官军甚至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个圆溜溜的黑色铁球忽然拖着个冒着烟的屁股,骨碌碌像他们滑了过去。
“炮弹!”
一个明军伙长惊恐的叫嚷出来,可惜,这句话就成了他的遗言,几十个炮弹滚到脚下一起开花,龟甲一样的盾阵刹那间四分五裂,浑身血淋淋的官军依次哭喊着向后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