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孤灯摇曳着,十来个人坐在大帐篷里,却如同一群死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发一言,死寂中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宋青书暴怒的敲着桌子。
“你们都是我乞活军的栋梁!大难临头,你们就一点说法都没有吗?”
“汤神父,据我所知三百多年前你们欧罗巴爆发了一次无比大规模的黑死病,然后黑死病陆陆续续还不断爆发,这么多年,你们都是用什么办法对抗的?”
“向,向上帝忏悔自己的罪孽……”
鼠疫在欧洲造成的恐惧已经深入人心,今天看了一眼,汤若望居然被吓崩溃了,现在还没缓过来,听着宋青书的话也是磕磕巴巴,听的宋青书却是差不点没喷出来。
像上帝忏悔有用的话,也不至于死了欧洲快一半的人口了,已经无力吐槽了,宋青书干脆扭头看向孙传庭,这一会,孙先生却也是没辙了。
“大帅,孙某不是大夫,学的不是祝由科,鼓楼倒是有位张大夫……”
得,这话也白说,今个宋青书可看到了,那张神医自己个都没几天好活了。
至于刘宗敏,周遇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让他们打仗一个个不怕死,看不到摸不到的病魔砍也砍不死,他们也是无计可施。
最寄以厚望的汤若望都完蛋了,看着一群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家伙,宋青书最后都是无奈的一挥手。
“都他娘的滚蛋!”
真是如蒙大赦,一帮白眼狼撒腿儿就跑,连赵胜这货都没留下,只有孙传庭还担忧的询问道。
“大帅,要不要拜拜药王,送送瘟神?”
“再说吧,让我想一想。”
看着宋青书苦恼的敲着自己脑袋,孙传庭亦是无奈的出了去。
…………
第二天,熬了一个晚上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前世在网上看到那些黑死病信息,宋青书熬的双眼通红如同兔子一般,一大早晨就把那些将领文书全都给豁弄了起来。
隔离昨天已经做了,在城南大营五百多米外又修了个小点营地,早晨清点人数,又发现了两个患病的,也一并送去,屯田庄今个也来回报,那三十三个军士的家属都找到了,患病的多达一半多,还感染了不少了邻居,这些人中午也被全送到代县,隔离开来。
一上午时间也彻底不训练了,刚刚结束秋收,可以烧的麦秆高粱秆子全军收集了一大堆,十几个泥砌成的大锅不断冒着热气,五十多个洗澡间也被临时搭起来,那些大兵全被塞进去,不洗够二十分钟不允许出来。
而且这些大兵还多出了项福利,宋青书肉疼的拿出了一千多块香皂,供给全军使用,要知道这玩意在太原都卖到二两银子一块了,不过记忆中,黑死病大规模消弭,正是工业革命后,并不是抗生素的功劳,而是肥皂作为工业革命的一种产品,迅速推广到了普通人家,洗澡勤了,寄生虫少了,这才抑制住病魔传染。
只不过听着洗澡堂子里大兵们新奇的玩着捡肥皂游戏,浪费的泡沫飞的到处都是,宋青书只能扭着头哆嗦的视而不见了。
上一次宋青书曾经在全军提倡过一次剪头,不过响应的还真不多,毕竟留长发已经是华夏传统,清军就是因为剃发留辫,激起了为数不少的起义反抗,可这一次就没得商量了,三十多个业余理发师一起操剪刀,一个个大兵脑袋剪的跟狗啃的似得,减下来的头发也直接烧了。
另一头,乞活军的衣服也是来了次前所未有的大消毒,借助当年斯大林格勒保卫战中苏军的办法,宋青书命人挖了一个个小坑,里头埋着烧洗澡水没灭的碳灰,衣服放在烟里熏一会,各种虱子跳蚤相继爬了出来,被也是恨得牙根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