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温加热过的石灰岩用棍子轻轻一敲就碎裂开来,泼上冷水,一堆白花花的生石灰瞬间热气弥漫,咕嘟咕嘟冒着泡。温度很高,能把鸡蛋煮熟,但是那味道真的不怎么样。如果放进去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太血腥了,自己可做不来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河道里挖上一车沙子,放入熟石灰搅拌均匀,试过几次之后就能发现最佳的比例。
找来砌墙的工匠在一块空地上用石条砌一道矮墙,不用糯米,就用刚刚搅拌好的熟石灰。
一个时辰后用锤子砸,石头都砸碎了两个石条的粘合面依然完好。
陈凌躲在马车上吃着花生,看着李沆在那里发呆。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不然容易被误伤。
李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事情就发生在眼前,不可能作假。在场的人全部封口,谁敢多说一句,杀无赦!李沆身上的暴怒之气显现无疑,在场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有被灭口真是菩萨显灵,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心脏吓的差点骤停。回去就给菩萨上上香,不然根本睡不着。
李沆不是没动过杀机,但是在场的人太多了,全部杀掉?那不是辽狗,是我大宋的子民,李沆实在下不了手。
别说他,就是张景这样的高级别的杀手,也不忍心动手。
他杀人无数,但是都是该杀之人,这些百姓都是穷苦之人,活着已然不易,何苦去为难他们。
李沆看张景,张景看天。
重重叹息一声:“把今日之事烂到肚子里,记住,你们什么都没看到,也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平日里见惯了李沆说话,老是一副奸商的嘴脸。今日才发现他话里的凶狠和威严。到底是宰相,见过大场面,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早就烂熟于心。
派在在这里严加看守,任何人不得进入。纵身跳上陈凌的马车,马鞭一甩,快速向皇宫疾驰而去。
张景在后面穷追不舍,嘴里大骂:“李沆老匹夫,等等杂家。”到底是一匹老马,从汴京城跑到城南,又跑到城西,早已经强弩之末。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也不过是志而已,真要跑起来,不服老都不行。
怎么都追不上马车,张景一咬牙,纵身下马,靠着妖孽般的两条腿在后面疾驰。
张景这得吃多少土!
陈凌坐在马车里好奇的看着张景会不会被马车后的尘土给噎死。
一道一丈宽的尘土,一道一尺宽的尘土,就这么一前一后的疾驰进汴京城。
城门的守卫还以为是来了沙尘暴。
到底是没追上马车,张景喘着气对李沆怒目而视,如果不是赵恒在面前,张景真有动手的可能。
“你们这是?”赵恒看看一脸严肃的李沆、一脸杀气的张景、还有一脸事不关己的陈凌,搞不懂他们三个人这么慌慌张张的进宫干嘛。
李沆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赵恒的第一反应就是找陈凌,太可恨了,这小子居然抢走了那么大一块地,那可是皇家的。
陈凌早有准备,提腿就跑,可是没跑几步就被张景给拎着衣服提了进来。
最后还是挨了赵恒重重的一脚。
还好地契没要回去。
要是赵恒厚着脸皮要地契,那陈凌不会告诉别人,石灰岩烧成生石灰的最佳温度是九百到一千度,那样烧出来的生石灰质量最好。如果不知道这个概念胡乱烧制的话,废品率有多大陈凌就不管了。
“他到底还知道多少事情?”赵恒看着陈凌的影子慢慢的消失在宫墙之后,脸上说不出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