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循声回头望去,见是清河郡公杨素带着一位护从模样的壮汉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忙将手中缰绳交到鲜于罗手中,笑问道:“我道是哪一位,原来是清河公啊!不知清河公如此焦急地来寻本王,所为何事啊?”
杨素伸手向酒楼里让着杨广,答道:“此处非是说话之地,敢请王爷借一步说话。”
杨广见杨素说得郑重,因不知他此来,究竟为了何事,遂吩咐鲜于罗和杨素的那位护从同在酒楼外等着,自己则和杨素转身进了酒楼,仍回到那间包间里坐下,方开口说道:“清河公有什么话,请讲吧。”
杨素也不落座,面向杨广躬身抱拳,问道:“今日一早,原右卫将军庞晃便赶到了舍下,称其弟庞勋昨晚被王爷派人捉拿回了王府,托请下官来面见王爷,探问一声此事的原由。因下官已得皇上诏命,明日即将离京回奔信州,故不揣冒昧,特来此处寻找王爷。”
杨广闻听此言,脸色阴沉了下来,也不请杨素落座,冷冷地回道:“原来清河公急急忙忙地来寻本王,是受庞晃所托,前来救人的呀。不错,庞勋现在的确关押在本王府中。然清河公不问清事由,便来寻本王救人,不嫌唐突了些吗?”
杨素之所以肯出面来求杨广释放庞勋,倒不全为顾及到其兄庞晃和自己旧日的交情,而是看在庞晃身后太子杨勇的情面之上。
早在开皇初年时,庞晃被杨坚下诏罢官,若不是得力于太子杨勇求情,只怕也会落得个和王谊同样的下场,所以,自那以后,庞晃虽然闲居于长安,却成了东宫的座上常客。今天庞晃来找他搭救庞勋时,就曾向他暗示,庞勋和某些举足轻重的东宫僚属之间有利益牵涉,一旦被杨广捉拿回府,审问出于东宫不利的口供,必将牵涉到太子本人。
杨素此次奉诏回京,向皇上面陈打造战船、准备攻陈计划的同时,自然要多方打听皇上将任哪一位皇子为帅,主持攻灭南陈之事,结果却听说了太子杨勇有意请命率军出征的消息,他便有心于朝廷正式册任攻陈主帅之前讨好太子,以便能为自己日后在攻陈之役中建功立业,加官晋爵铺平道路,故而,才答应了庞晃的请托,率先赶来捞人。
尔今听出杨广辞气不善,分明有嗔责自己之意,杨素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丝悔意:悔不该听信了庞晃的一面之词,便急着来寻杨广捞人。然而自己既已向杨广说明了来意,断无主动退缩的道理,便硬着头皮冲杨广赔笑答道:“庞晃一早来寻下官时,只说庞勋是因受到误解,被误认为其卷入了王爷府上的护卫从京兆衙门越狱一案,才被王爷派人拿回府上关押的,所以才托下官来寻王爷求情的。下官实是念及与庞晃多年的交情,才勉为其难地答应替他出面来求王爷放人的。若此事另有情由,还望王爷瞧在下官对此并不知情的份上,宽宥下官的草率行事则个。”
杨广不想顺着这一话题与杨素多说什么,遂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将话扯开,向杨素问道:“本王昨日入宫见驾之时,曾听父皇提及,说清河公有一项打造战船,以利攻陈的计划,一经完成、实施,必将极大地增加一举攻灭南陈的胜算。趁今日你我二人相见,本王想听清河公当面详解一二,以开耳目,不知方便否?”
杨素情知今天自己算白跑了一趟,杨广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释放庞勋的意思,暗地里后悔不迭的同时,只得强笑着答道:“承王爷当面问起,下官敢不奉命。只是下官来得匆忙,未曾随身携带有计划打造战船的图样,难以为王爷解说得十分明白。不过,皇上此次召下官回京,现已诏准了下官所请,倘若一切皆能进展顺利,下官只能这样答复王爷:少则一年,多则两年之后,我大隋的水军即将远胜过南陈水军,长江天险指日可破了。”
杨广见他不肯向自己详细解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