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心意在明经堂内话音未落,萧厄就听到由远及近从堂外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顷刻间杨广已信步走进了诵经堂。
“本王听说江左有信鸽飞来,想必了尘已平安返回江左了吧?”杨广一进门,即一脸微笑地冲心意问道。
“师太确实料事如神,早已算准了王爷今日会准时前来呢。”萧厄同心意一道迎着杨广站起身,一语双关地说道。
“王妃不必取笑贫尼。王爷定是担心贫尼有意拖延时日,放跑了关自在,这才按时前来寺中等待信鸽到来的。不过王爷,贫尼今日虽会如约告诉你关自在是谁,但恐怕你已难以捉拿得到他了。”心意直言不讳地也说道。
杨广听到这话,脸色陡地一变,旋即恢复如常,冲心意一抱拳道:“那就请师太说吧。”
心意伸手将杨广让至居中坐下,这才向他说道:“方才王爷来之前,贫尼已告知王妃关自在的真名唤做青莲,他原是南陈宣帝身旁的一位智谋之士,十八年前被委以重任,辅佐当时的南陈太子陈叔宝执掌‘雁巢’。如今在长安化名为高连升,是长安东市‘高记皮货行’的老板。”
高连升果然就是神秘的关自在!杨广乍从心意口中听到此消息,先是一喜,继而冲着心意冷笑一声,责备道:“师太故弄玄虚,拖延至今日才告诉本王高连升就是关自在,莫非在存心戏耍本王不成?谁不知道高连升早就不在长安,如今已返回高句丽去了!”
心意脸上毫无惧色,依旧不疾不缓地说道:“王爷虽无法立即捉拿高连升到案,但不妨派人到‘高记皮货行’或者高连升位于亲贤里去搜上一搜,或许不至于太失望的。”
“来人。”杨广双眉一扬,大声冲堂外呼喝道。
屈突通、张衡二人应声而入。
“屈突通,着即命你带领本部人马,立即将所有‘雁巢’嫌犯捉拿归案;建平,出动京兆衙署的全部人马,即刻查搜长安东市内的‘高记皮货行’,还有高连升位于亲贤里的宅邸,但有所获,即来此地速报我知。”
张衡领命略一迟疑,向杨广问道:“查封高宅必定惊动隔壁的梅宅,是不是?”
“梅大尚未现身,暂时留着梅二不动,去吧。”杨广抬眼瞟了一眼心意,见她微笑着不置可否,随向张衡吩咐道。
张衡没想到杨广前两日一时心血来潮,疑心高连升可能也是南陈细作,甚至就是关自在本人,还真的叫他给猜对了,兴奋地答应一声,和屈突通一道领命去了。
“前两天贫尼已对王妃说过,若非关自在派人刺杀于我,我还不至于倒戈一击,泄露他的行藏。”心意看了一眼萧厄,冲杨广解说道,“此时想必王爷很想知道,贫尼既说关自在真名叫做青莲,他怎么又成了高句丽的王叔高连升了呢?目下王爷手下已开始在城内拿人,咱们有的是时间,请王爷宽心安坐,听贫尼一言,怎样?”
杨广心中正有此疑问,遂点了点头,目视心意,静听她接着说下去。
“十八年前‘雁巢’初创成立时,江北两朝尚处于东强西弱的格局,贫尼虽被派入长安宫中嫁与了前周明帝为妃,但身为实际执掌‘雁巢’的副首领关自在起初却是在前齐的帝都邺城乔装潜伏了下来。直到前周武帝兴兵灭齐之后,关自在才前往长安,假托高句丽王叔高连升的真份,在长安开设了‘高记皮货行’。关于他是如何想到假冒高句丽王叔的身份做为掩护,在长安落脚安身的,我知道的也有限,只隐隐听说他是在从邺城迁居到长安的半道上,偶遇了一位高句丽国内的行脚商人,不知怎地,就假冒他的身份、姓名来长安做起高句丽的王叔来了。”
杨广听到此处,不禁回想起虞孝仁返回长安时向自己讲述的他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