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须陀,跟着王爷去太学汇报功课,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杨广只顾低着头迈步进门,却不防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喝问声音,他抬头观瞧,原来是自已的表兄李渊神色焦急地站在门洞里,径直冲着他身后的张须陀责问道。
张须陀正要据实相告,杨广忙拦住他,陪笑对李渊说道:“多日不到太学,和虞孝仁、李浑他们几个闲聊了几句,又被父皇传进宫中说了会儿事,所以回来得迟了些,倒叫表兄挂念了。”
自从出了东宫借粮事泄那件事后,李渊对待杨广便格外加了份小心,不但主动和杨广一起跟随长孙晟习学突厥话和骑射之术,而且事事都有意回避和杨广发生正面顶撞,两个多月下来,表兄弟二人之间表面上瞧着,倒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反而较以前更亲近了些。
今天要不是杨广在外逗留的时间实在太长,李渊也不至于亲自到晋王府门前迎候。他见在杨广说话时,张须陀始终涨红着脸,一声不吭,心知杨广说得未必是实话,却也不便当着张须陀、鱼俱罗二人的面揭穿他,遂转向鱼俱罗问道:“你是什么人?”
鱼俱罗久在宫中当差,自然识得这位皇后的外甥,听得李渊向自己发问,忙迈步向前,抱拳躬身向李渊施了一礼,报名道:“内殿值长鱼俱罗见过唐国公。”
直到这时,杨广才想起来,鱼俱罗本该回大庄严寺去的,却被自己一路带回了府,他不欲李渊对自己奉旨牵总查案的事了解得太多,便回头对鱼俱罗吩咐道:“你先回去吧,今后有什么事记得差人来告诉本王一声。”
鱼俱罗眯着一双小眼睛,瞅了瞅门洞里站着的李渊,暗地里拉了杨广一把,示意他跟随自己到一旁说话。
杨广不知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匆匆跟李渊打了声招呼,回身下了台阶,跟着鱼俱罗来到左右无人之处,方问道:“鱼将军,还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吗?”
自打杨广从宫中一出来,老于世故的鱼俱罗便从杨广的神色、举止中察觉到了,杨广此次进宫,多半是没落着什么好。他本想劝杨广两句,不必为此感到灰心的,却见杨广一路上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便没敢开口。直到在王府门前被李渊给拦住了,他才出于讨好杨广的目的,将自己掌握的另一条破案线索贡献出来,以求引起杨广对自己的关注,方便日后能借此保持和杨广之间的联系。
“王爷,您再耐下心来等待几天,待我把情况摸清楚了,我再来带王爷到一个地方瞧瞧,到时必不叫王爷失望。”鱼俱罗佝偻着身子,向比他矮半截儿的杨广讨好道。
“什么地方?”杨广仍未从低落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心不在焉地问道。
“请恕末将现在还不能说。不过,只须再过上几天,待末将将那人的底细彻底摸清了,我相信,王爷定会感兴趣的。”鱼俱罗不失时机地卖起关子来了。
“那好吧,我就静候你的消息了。”杨广随口应付着他,顺便问道,“你既到了我府门前,就不想进去见见你兄弟鱼赞?”
鱼俱罗人虽长得五大三粗,却因自己出身于小门旁枝,多年来完全靠着自己的一身本领才混到了如今这个位置,在宫中、军中并无任何靠山可言,因此,平素为人、办差格外地谨慎、小心,深知以自己目前查察钦案的禁军将佐身份,不宜私会亲友,加上他和鱼赞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自幼他母亲和鱼赞的母亲便不和,以至于他小小年纪就被鱼家赶出家门,流落异地,在他心目当中,鱼赞这个兄弟便跟没有无甚差别,所以,一听杨广问他要不要进府和鱼赞见上一面,鱼俱罗想都没想,就婉言回绝了杨广的好意,抱拳向杨广告辞,转身走了。
杨广在正阳宫中挨了父亲一通训,再不对骤然得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