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本就对杨秀连日来与他争风吃醋颇为不满,此时听到他居然大言不惭地向自己讨要起母亲刚刚赏赐下的八百万军晌来了,不由得胸口登时窜起一股无名火,正欲反唇相饥,却被紧挨着杨秀站的汉王杨谅一把拉了过去。
“二哥,你和三哥、四哥都要出镇外藩,父皇母后身边只留下了大哥和我,不过,你放心,要是你和六叔都打不过突厥人,我就命梁默到并州去帮你们,他的功夫高,能帮你们杀了突厥的沙钵略可汗。”
杨广听杨谅这话说得幼稚可笑,然喜他心中还牵挂着要伸手帮自己一把,不像杨秀,一有机会,就想和自己一争长短,遂拍着他的小脑袋瓜,亲切地问道:“不就是我和你四哥要出镇外藩吗?你三哥要去哪里啊?”
杨勇见状,忙向杨广解释道:“阿纵你有所不知,因西面的突厥两可汗——达头和阿波,和沙钵略缔结了盟约,为防他二人举兵来犯,昨日父皇已册任姑父为陇兰道行军元帅,统辖十万兵马驻节西疆,以御达头和阿波。同时,为接应南北两路,父皇已决意在东都新建河南道行台,拟册任阿衹(秦王杨俊)为河南道行台尚书令。”说到这儿,杨勇转过头盯了一眼跟随在杨广身后的虞孝仁,对他说道:“虞将军还不知道吧,令尊虞大将军已奉旨调往弘化备胡,此次你随同晋王前往并州,只怕你父子仍要错过,无法相见了。”
杨广这些天来只顾着在家中埋头考虑诸如怎么实现微服私行、如何安排鱼赞、焦二等人继续查案之类的事务,完全没有想到短短的几天之中,朝中的形势竟然起了如此大的变化,当下脱口向杨勇问道:“可是突厥人进攻的重点转移到了西北?六叔最近有没有消息传回来?”
杨勇摇了摇头,随即引着杨广向群臣行列中的苏威等人走了过去,顺口答道:“目前还没有明显的迹象表明,突厥人在向西北增兵,因此,你要出镇的幽并等地仍是防范突厥重兵来犯的要冲之地。”
苏威因和杨广在太学还有一份师生情谊,于杨广临行前自然少不了要谆谆叮嘱他到了并州不可因公务繁忙而荒废了学业,杨广表示对老师的嘱托一一牢记在心,他一眼望见裴矩远远地站在班列之中,正神情专注地盯着自己这边看,便和苏威拱手告辞,径直走到裴矩面前,躬身施礼道:“弟子奉旨出镇并州,无法再像以往每日到太学聆听老师教诲,就此别过,请老师在长安善自珍重。”
裴矩与苏威不同,虽与杨广之间有师生之实,却不敢以老师自居,见状,忙跪倒还礼道:“裴某本盼望着能到河北道行台任职,尽心辅佐殿下驱逐鞑虏,保北境安宁,怎奈不能如愿,唯盼王爷马到成功,早奏凯歌。”
“老师既有此报效朝廷之忠心,我想,迟早咱们还有共事之时。“杨广双手扶起裴矩,劝抚他道。
杨勇引着杨广和前来送行的文武群臣相见已毕,方趁左右无人之机,悄悄对杨广说道:“长安东城外五里,有座长乐驿,今晚阿纵你暂且在长乐驿中歇息一晚,明日再登程赶赴并州不迟,大哥我有一份厚礼相赠,只是须得避着人些。”
杨广今日一早未出府时就收到了母亲赏赐的八百万钱军费,自觉已是受之有愧,此时听到大哥又要送一份厚礼给自己,遂立马推辞道:“小弟遵从大哥之命,在长乐驿中歇息一晚,明日再走,倒是无妨,只是小弟奉旨尚未离京,更不曾建立半点儿功勋,今儿早领受得母后重赏已是心不自安,愧不敢当,又怎好再接受大哥您的厚赠?还是待将来小弟建功之日,大哥再颁下赏格来吧。”
杨勇冲杨广亲昵地一笑,凑近他身边,低低地声音温言安抚他道:“你放心,本宫送的这份厚礼你尽管收下就是,日后倘因此受到埋怨,你尽可推到本宫身上,由本宫一力承担。记住,今晚二更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