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得乐听到这,赶忙连声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既然现在孙先生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再拒绝,估计只能是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孙先生想要在这个时间点上教导魏得乐却也是不可能,他们两人刚刚才商定好了有关于授艺的事情,房间的门就被重重的敲响,抑制不止喜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孙先生,大喜呐!刚刚那个小哥孤身一人硬闯敌阵,把黄队长给救了出来。非但如此,之后,那两个后辈一齐动手,冲破了敌军的封锁线。现在,整个昌盛城已经完完全全是我们党统治下明面的第一个辖区了!”
“那倒真是好事!”闻言,饶是孙先生早就对此有所预料,可是整个人脸上也是不禁泛起一抹明显的笑容出来。
他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你们也不要在外头了,都进来吧!呵呵呵,我们商量一下,等一下完全掌握了整个昌盛城的城防之后,我们该怎么犒赏功臣!”
“是!”房门被推开,脸上犹挂着笑意的一众人走进来异口同声的说道。
随后,魏得乐顿时就感到自己被孤立了起来,孙先生笑容可亲,一团和气的和着一众革命党高层开始商量起对于士兵的奖赏以及下一步的走向。而毛朱公和周德华身边则是围满了左一圈右一圈的大老爷们,纷纷狼吼着像个长舌妇一样对两人问东问西的。
魏得乐也乐得清闲,一步一步的在城里走着,此刻天色已经慢慢的有了亮光,一队队士兵急匆匆的在城区里头走来走去,手上无不都拿着担架,或者拉着牛车,满载着。
而那里头最多的却是一个个尚还温热的尸体,黑漆漆的一片,让人无法有着在看他们第二眼的欲望。
就这样闲庭信步的走着,终于魏得乐看到了自己所想要达到的终点。
那是一个血淋淋的头颅,高高的挂在城墙上头,他那苍白的脸庞上面,双眼死死的睁大着,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一样。
这头颅的主人却就是昌盛城的总兵——何太平!就魏得乐所知,他并不是死在了革命党手里,反而是在战时不利的时候,被着他的学生游铁丹给砍下了头颅,作为投降的白旗。
“唉!”魏得乐低低的一声长叹,谁又能够想的到,就像是何太平这样的高官居然会在这一夜之间,死于非命呢?谁又能够想到亲自下杀手的竟然会是他的学生,关门的弟子呢?
世事岂非就是这样的变化无常,如斯的白云苍狗?
心慢慢的停了下来,魏得乐脑海当中骤然涌现出一种难言的冲动,他感到自己所能够感知到的世界慢慢的离着自己越来越远,那世界便好似凝固成了一卷画一般,死寂的停驻在那里。
“咦?”一个城墙的士兵身子连连打颤,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牙齿咬的叮当响,“我说啊,小六,你有没有感觉到现在天气有好冷啊!我都快被冻僵了!”
那小六是他的乡党,早在昌盛城新军组建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被抓壮丁抓到了军队里头。说来也巧,两个人也真的是很有缘分,在训练的时候就被分到了一个班里,之后则就更是几乎从未分开过。
小六也是抖了抖身子,嘴里呼出一个白气,说道:“是啊!这该死的鬼天气!下一班的人为毛到现在还没来?爷爷我都快要被活活的冻死了!”
两人却是没有发现,在那城墙下头,以着魏得乐为中心的地方,突然就出现了一阵强有力的龙卷风,冰凉凉的温度在风席卷之下下降的尤为快速。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一天,魏得乐身旁的狂风才慢慢平息下去,他整个人也是在片刻以后,慢慢的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周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