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月光铺开的大漠,一缕缕细沙从波浪状的沙丘卷过去。
不知干枯了多久的胡杨树在风沙里沙沙作响,声音像是苍凉的胡笳,使辽阔的大漠衬托的越加辽远。
这种静谧气氛凝固了墨非与第一剑奴。
剑修,墨非还是初次遇到,但却像贩夫走卒般百无聊赖地打量着他,破坏了原本该有的对峙形势。
而在须臾的沉寂后第一剑奴沉声吐出了四个字:“万古长夜。”
这是他十三式剑招的第七剑,念出来的时候脸色极为赤诚。
大道三千,无剑道便如长夜。
剑招未动,剑意先行。
他以一道灵念化为剑意直击墨非内心,想要动摇墨非心神。
可惜他凝练而纯粹的剑意触及到墨非心神时,没有让墨非产生丝毫动摇。
怎么说呢?墨非比他更为简单。
在墨非看来修行无非就是杀戮与守护,大道三千,不管修哪一道都没有什么不同。
假如他能那着一块搬砖拍翻西天如来、夺了十二劫诸天轮,那么板砖之道就是天地大道。
所以修什么的都只是外在形式!
当第一剑奴的剑意从他心中掠过,就像是湖水倒影里飞过了一只鸟,并没有使湖水产生任何涟漪。
像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的年轻人看着第一剑奴,他的剑指顿在空中,架势摆了半分钟都没动像僵了似的,便催促道:“剑奴儿,这人无礼的很,怎么还不揍他。”
“我……动手。”第一剑奴点头。
随后剑指一绷,悬在空中的数万道剑影便颤动起来。
铮——
大漠上响起清越剑鸣。
数万道剑影齐动,一瞬间把天地之间染成海水薄蓝,在半空中陡然逆转逆流向九重云霄,宛如直贯天地的长剑瀑布。
然而顷刻间长剑“瀑布”便从天际直冲下来。
墨非以极轻狂的目光平视着二人,抱着胸前的双臂终于松开,一手上举,不偏不倚地握住了长剑“瀑布”落下来的第一到剑影。
手指一拢便把剑影捏的粉碎,乱风从他指缝里流散出来。
不过如此——
他伸手指向第一剑奴:“这点斤两我连发掌都不必,看着!”
金箍棒已经握在手里,华光万道,抬眼看了一眼向自己落下来长剑瀑布,随即便逆着这道瀑布直冲上去。
哗!
猩红色披风展开,流淌着劲烈的风。
然后那长剑瀑布随着他的冲逆开始迸裂,寸寸迸裂,无数道剑影在他周身土崩瓦解变成流溢的乱风。
千丈长的长剑瀑布彻底被他冲碎,成了卷过大漠的风。
九霄云上红色披风缓缓落下,露出他淡漠如水的脸。
他提起金箍棒扛在了肩上,如俯瞰蝼蚁般俯瞰第一剑奴和神色骇然、捂着嘴的年轻人,眼睛里有风雷之色涌动。
“两个不重用的东西。”
“你……”年轻人狠狠地看他,红了脸。
“剑奴儿,把他脸给我撕了!”
“是——”
“剑奴?你还稍微有点能耐,但给别人为奴那就不配跟我动手。我只要这绣花枕头体内的混沌天雷,不想杀人。不过你要是执意挡在这蠢货前面,哼,我手重、恐怕收不住手宰了你。”
第一剑奴把年轻人挡在身后,用很生硬的话道:“我在,没人能够动他一根头发。”
“那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