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昏如豆。
粗糙的杨木桌上搁着四样菜色,炒白菜、腌黄瓜、腌肉、和一碗干红的辣椒。
孤山村简朴,这几样已经是柳四喜家里能拿出来的最好菜色。
油润灯光里,玉流音正给柳四喜夹菜。平时柳四喜很能吃,但今天却没胃口,他看到了玉流音眉宇间的疲色。
玉流音初嫁给他时不是这样,可山村繁重的劳作让她看起来总是很疲惫。
她的头发里也染了很多灰尘,与孤山村的普通农妇相同;原来如玉般细腻的皮肤,也被山风吹的黯淡了许多。
柳四喜有些不着调,但却懂得心疼自己的女人。
“流音,你多吃点。”
“吃胖了会不好看的。”
“你哪儿有胖?”柳四喜又把夹进碗里的肉拨给玉流音,自己拿了两根干辣椒就着胡饼嚼,“你吃啊,我喜欢吃辣的。”
虽然这顿饭算是招待墨非的,但他没怎么吃,喝了一碗粥便走了出去。待着也不合适,给人家当灯泡么?
“家里穷,让你见笑了。”一会儿柳四喜也走出来。
“你现在要有五百两银子会做什么?”墨非轻描淡写道,手里抓了一把草,正在喂柳四喜家里的那头瘦毛驴。
这时候南瞻部洲是大汉昭帝时期,一两银子的购买非常高,至少相当于现代社会六七千块,平常流通的也只是铜钱,而五百两银子对普通人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所以柳四喜头一反应就是这人口气真大。
但谁没有发财梦?顿了顿道:“要是我老柳家是以前,五百两算什么?不过现在要真有,首先就要盖几间大屋,要用最好的木料,然后还要我夫人买绫罗绸缎、胭脂水粉,反正是多了去了。”
“为什么先盖房子?”
“我夫人极是怕热,想着盖了重楼大屋,遮阳的效果好便不会那么热。”
墨非转过身:“那我先给你五百两。”
“别跟我老柳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你救过我……别的我也没什么能报答,银子也实在些。”
“嘿?我老柳就只是给你敷过一月草药,这算什么呀?那草药都是野地里长的,根本就不要银子。”
柳四喜嘿嘿一笑,脸色,“您呐,要真有银子,给我老柳个三钱二两的,那我老柳可就谢天谢地谢祖宗喽。”
“三钱二两?我的命不止这个价。”
“你别吹……”
话没有说完,柳四喜就见墨非把手里草全塞进了驴嘴里,蹲下来衣袖一抖,吧嗒,一枚大银元宝就落在了地上,在月光下明晃晃的。
墨非把银元宝抛给他,足有五十两重,砸的他胸口都些疼。
“你……你你你你你……真真真……有银子。”柳四喜还是那老毛病,一激动就结巴——他能确定这真是银子。
“有,还有一些。”
墨非继续抖袖子,吧嗒吧嗒掉出来共16枚,这都是当时小孽龙敖春的财宝,他上天庭时候带了些。
“我带的就这么些了,都给了你。”
“都都都都都……”
柳四喜的嘴唇颤动的非常厉害,一个字怎么结都结不出来。
银子反射的朦胧雪光中,他的眼睛已经湿润,觉得像梦,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感觉到脸上火辣才确定不是梦。
把那16枚银银元宝搂在怀里,直到体温把元宝烫热都没放开。
墨非俯身拍他的肩膀:“起来吧,又没人跟你抢。”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