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看着雪斋禅师难看到了极点的枯瘦脸庞，沉声道：“难道禅师想要反悔不成。堂堂光明寺的主持大师居然连一个诺言都无法遵守，那如何统天下佛门，就算将来佛子出世，光兴佛门，他若是知道你的事，必然脸上蒙羞！”
雪斋禅师身躯微颤，叶辰的每句话都落在他的心坎间，不管是光明寺还是佛子还是佛门，都是他的软肋，他宁愿自己背负所有痛苦，也不愿意见到这些他守护的东西因为自己而所有玷污。
久之后，雪斋禅师才缓缓抬起脑袋，道：“既然老僧已经答应过你，便不会反悔！”
他叹了口气，在这一刻似乎老了几十岁，道：“不过，鸳儿姑娘如今正在接受洗礼，暂时还不能打扰到她。”
“洗礼？”叶辰微微皱眉，不悦地问道。
雪斋禅师道：“你随我来吧。”
叶辰将信将疑地跟在雪斋禅师的身后，然后走入佛塔的顶层，佛塔从外看只有九层，但在里面却还有一层。这一层空间要小上许多，是光明寺主持的闭关之所。而叶辰与雪斋禅师走入的便是这一层。
叶辰在踏入这一层的瞬间便看到了莲花台上的朱鸳儿，以及悬浮在她头顶上的灵虚镜。他看到朱鸳儿确实安然无恙之后，稍微放下心中的石头，呼了口气，道：“禅师，这是何意？”
雪斋禅师看着朱鸳儿的目光中充满了虔诚与慈悲，道：“佛子乃是世间最为干净的身躯，佛母已经沾染了尘世太多的污垢，需要用灵虚镜的神光来洗涤，同时唤醒她前世的记忆。”
叶辰闻言，眉头微皱，道：“这灵虚镜能唤醒前世的记忆？”
雪斋禅师点头，道：“是的。但仅限于远古禅宗的诸佛转世身。诸佛在死前都在灵虚镜中留下了自己的一缕烙印，待他们转世归来，便可以用灵虚镜唤醒。”
叶辰心中一凛，他终于明白当日子规和尚在神京山时给朱鸳儿看过灵虚镜后为什么朱鸳儿改变了主意。这灵虚不仅可以唤醒前世的记忆，想必也可以辨认出朱鸳儿是否是禅宗的大人物转世。
“鸳儿这种状还要多久？”叶辰沉片刻后问道。
雪斋禅师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请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她出事的。”
叶辰道：“我知道。”
他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后，道：“如果鸳儿觉醒了前世的记忆，那么她还会是她吗？”
叶辰说得很玄，但不管是雪斋禅师和子规和尚都很清楚。他们同样陷入沉当中，不知该如何回答。叶辰见状，叹了口气，最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叶施主，鸳儿姑娘的洗礼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你要不先回我寺庙当中休息一下。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那便不会食言。”雪斋禅师缓缓说道。
叶辰目光紧紧地盯着鸳儿的身影，摇了摇头，道：“不了。我得看着她才放心。”
雪斋禅师诵了声佛号，转身看着子规和尚道：“子规，既然有叶施主在此，我们就不要打扰了。”
“可是，师傅……”子规和尚闻言，一副言又止的模样。
雪斋禅师目光稍微严厉了一点，道：“叶施主乃是鸳儿姑娘的丈夫，难道还会对她不利。”
子规和尚这才无奈点头，跟叶辰说了一句便随着雪斋禅师离开了佛塔。师徒两人从佛塔当中走出，雪斋禅师看着九层佛塔的那个孔洞，脸上满是怅然之。子规和尚在一旁等着，不敢打扰。
“子规，陪我走一走吧。”雪斋禅师叹了口气，道。
子规和尚恭敬点头，陪在雪斋禅师的身旁。两人迈步走在各大灵山之间，慢慢地远离了佛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