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这些,张角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缓缓地对田浩道:“我们的确是大意了,这个亏吃得不冤枉。太平教百万教众,怎么可能没有汉灵帝的耳目。
汉灵帝自十二岁登基,仅仅用了四年的时间,就铲除了窦氏满门。要知道他并非是恒帝的儿子,仅仅是窦太后手中的一个傀儡。这样小的年纪就有如此的城府和手段,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够同他比肩。
他玩了这么多年的帝王平衡,怎么可能任由我们为所欲为。在关键时刻来上这样一手,合情合理!合情合理啊!”
听了张角的话,田浩却露出了苦笑。
那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城府的,在田浩的印象中还有一位,那就是被后人吹捧为一代大帝的康熙。可康熙的对手是鳌拜,一个粗鄙的满族武夫。汉灵帝刘宏的对手却是窦氏满门,甚至包括了太后窦妙。康熙好歹还是顺治的儿子,身份没有人质疑。汉灵帝刘宏呢,一个过继的养子而已。
细细比较,似乎康熙都没有刘宏这样的本事,不过两者的历史地位……
田浩摇了摇头,完全的没有可比性。只是,可惜了唐周。自己相信了书中的记载,先入为主,果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啊!田浩的心中充满了懊恼。
张角想通了前因后果,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仍在苦笑的田浩,微微露出笑容。
“师弟,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来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田浩也缓缓站了起来,看着面带笑容的张角,一股豪气涌入心田,大声答道:“还能怎么办?他要战,那就战!我们弟兄,又何曾怕过!”
说完仰天长笑,张角见田浩说得豪气,也跟着大笑,两人的笑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184年2月15日,张角发出檄文,他在檄文中说道:“朝堂奄奄诸公,皆是饱学大儒,张嘴孔孟之道,闭嘴圣人文章,但上不能辅佐天子以治天下,下不能安定黎庶平定地方,甘愿与阉党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张让等人,虽名十常侍,实为跳梁小丑,不似人类。以朝堂诸公之才学,何以容忍至今,分明是养贼自重,以权谋私,毁坏朝纲,蒙蔽圣聪。张某不才,乃一介小民,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唯有一腔热血,欲上报朝廷。张某仅以大义昭告天下,将起兵十万兵发洛阳,铲除阉党,驱逐清流,助我圣皇,重整乾坤。事成之后,张某愿以死谢罪,以明其志。从即日起张某将…清…君…侧!”
檄文发出,天下再次震动。
大汉十三州,八州剧变。广宗张角、田浩,颍川张宝,东郡张梁,南阳张曼成,汝南彭脱,泰山臧霸,西凉马腾,汉中张修,共计九路大军,一起举事响应,同时打出‘清君侧’的旗号。
洛阳城内,还是那间简朴的书房,两位紫袍老者看着手中张角发出的檄文,询问中年书生。
“公业,张角这斯居然提出了‘清君侧’的口号,你看对我们的计划会有影响吗?”
中年书生拱了拱手,微笑着道:“表面上看这个檄文是张角发出的,可依学生之见这个檄文出自田浩之手。这与田浩之前发出的两道檄文手法完全相同,那就是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大汉绵延至今已有四百载,气数未尽,无论是谁想取而代之都会遭受世人的唾弃。
所以田浩为了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和同情,才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可是造反也好,清君侧也罢,说到底最后凭借的依旧是实力,实力不够,一切皆是枉然。所以我们的计划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借助张角的起事,默默积蓄实力,坐看风云变幻,直至取而代之,如此方为上策。”
洛阳城,皇宫内。
汉灵帝看着手中的檄文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