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族女人既然丢下她,必定当她是弃子,你觉着你能知晓多少隐秘?我看你还是省省吧。”
赛戈朗深深看罗才一眼,写道:“你把希望押在一个小丫头身上,难不成就靠谱?”
“……你不懂。”罗才轻勾勾唇,语声懒懒道,“我不是押在小骡子身上,我是押在天意——你见过哪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有这样的运道?再说,我家小骡子可不是一般的小骡子,天底下的小姑娘全加起来也未必有她聪明本事。不信,你就慢慢看。”
赛戈朗目光直视罗才,眼中打量。
“你看什么?”罗才被他看得奇怪。
“你天天躲在我这儿,是不是怕她知晓了后,自个儿可以少担些罪名?”赛戈朗慢悠悠地写完,眼神几分戏谑。
罗才顿时咳嗽,眼神游移。
赛戈朗眸间霎时滑过了然,只但笑不语。
这黑白鬼真真讨厌!
见得赛戈朗脸上令人讨厌的笑容,罗才心里忿忿。
从南门宅子出来,穆清没有回宅子,就近出了南城门,便展开身法一路朝北面飞驰。
他知晓今日司夫人去了秋水观。
按照这几日司夫人的行程,应该会在秋水观呆到日落才回城。
司夫人果然在秋水观。
穆清赶到时,司夫人正在一尊无量天尊像前跪拜,见到穆清出现,司夫人没有露出多少诧异,不慌不忙拜完了,才仪态端方起身。
“长生,怎么来了?”司夫人含笑温和,好似没有看见穆清面上的凝重之色。
穆清从怀中取出信纸递给司夫人。
司夫人接过看了一眼,抬眸噙笑:“嗯,怎么了?”
穆清四下望了望,秋水观位置偏僻,香火不旺,故而此际周遭也无旁人,只司夫人一个香客,妙红也被打发到外间候着。
“夫人,可还有其他的法子?”穆清轻声问。
“什么法子?”司夫人抬眉一笑,“你若是想问我有没有救自个儿的法子,那我可以告诉你……没有。”
穆清的唇抿紧了一分。
“长生,其实你不傻,我更不傻。”司夫人淡淡道,“好死不如赖活——若是能活,我如今好日子开头,我也舍不得不活。若是有法子,我岂会不说?可我不后悔,真的,比起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我宁可活着是她。我知道为难你,但你看在我这份心上,帮我把这场戏演完吧。”
“魂族呢?”穆清默然片刻,抬首定定,“夫人可想过寻魂族帮忙?”
”魂族?“司夫人轻轻地笑了,低低的笑声中五分讽刺五分苍凉,“我是被丢下的。你知晓她最后一句话同我说的什么么?她说……让我当她死了!莫说我不知晓她在何处,就算知晓,就算她有法子救我,我也不会求她!”
穆清身子一震,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写这封信,心里半分不自在都没有。她都让我当她死了,我只说她身子不好,也算不得什么了。”司夫人笑得漫不经心,语气淡然,“她可以不要她的女儿,我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