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姑母认定了那门亲事,想要那丫头做侧室只怕是不成的。不过你放心,哀家既然应了你,也不会让你矮过那个丫头一头受她的气。这事哀家会好生替你打算,你且心安吧。不过哀家再帮你也没法子帮到底,你便是进了门,若是拉不住长生的心,终究还是要吃亏。”太后嘘着眼道。
简惠心默然须臾,垂首未起,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栗,末了,低低应了一声。
“哀家的意思可明白了?”太后抬眼定定看着,“可怪哀家说话不算数?”
简惠心顿了一下,抬首露出一个乖巧笑颜,红着眼圈应声:“惠心怎会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待惠心再没人比得过,惠心心里只有明白的,只有感恩的。太后娘娘待惠心的好……惠心都记着,只望有朝一日能报答一二——惠心知晓自个儿……太后娘娘放心,惠心明白的。”
“乖孩子。”太后目光慈爱几分,伸手去拉简惠心的手:“你也莫想东想西的。你同哀家说的事儿,哀家不会让任何人知晓。那事儿算不得是你的过错,只是这世道就是这样,对女子就是这般苛刻,你以后行事也要小心些,你身上毕竟也有哀家的血脉,对哀家也孝顺,哀家不疼你还能疼谁?你也莫生你表姑母的气,她那人最和善心软不过,你同她接触少了些,不过也不怕,只要你拿出待哀家的心来待她,她也一定会疼你的。”
“惠心记住了。”简惠心乖巧道。
太后和蔼地拍了拍简惠心的手:“戚家那个你也甭管,哀家会替你处置,想来他如今也是不敢冒头的。”
简惠心再柔顺地点点头。
太后满意颔首,不再说话。
简惠心告退离去。
方嬷嬷替太后换了个手炉,又替太后掖了掖腿上盖着的素色毡毯,道:“这渭国送来的毡毯还真是不错,厚实挡风不说,难得是这般软和也不扎手。说是今年才新出的,头一批就送到咱们陛下跟前。”
太后虽是软言宽慰了简惠心,但方嬷嬷在太后身边几十年,自然也看得出太后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这种不痛快既有对长公主的,也有对简惠心的。
那日简惠心一早就来觐见,含泪带羞却也一五一十的将自个儿被戚安掳去的经过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自是大怒。
简惠心跪地悲泣请罪让太后许她带发修行,从此长伴青灯古佛。
太后含怒不许。
简惠心流泪不起,在太后再三动怒之后发下誓愿,道若要嫁人,只愿进穆家门,只肯嫁穆清一人。
太后沉默良久,最后许了。
太后立时遣人快马去往云州,不仅传了意思给穆家族长,还给云州城守也带了口谕。
没有婚书,后事便有诸多转圜和可图。
但方嬷嬷知晓,虽是太后应了简惠心所求,但太后对简惠心险些失身一事还是有所介怀的。
换句话说,若非穆清如今这般身份让太后不能笃定,以太后的性子,哪怕简惠心是自个儿侄孙女,也不会容许简惠心占据自家唯一外孙唯一真正血脉的正室身份。
太后素来重规矩,也最重脸面,最嫌弃女子行为不端。
而对于长公主的不虞那就更简单了。
长公主有此举,虽说不知长公主是从何种途径知晓,但显然长公主正是因为知晓了太后的作为才瞒着所有人偷偷前往云州。
身为婆婆的长公主不顾病体亲自前往云州主持婚事,便是为了替自个儿儿子和那个云州女子撑腰,看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那个女子已经是实打实的正室身份。
若是按太后原来的的计划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