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沈霓裳出嫁当日的画像。
谷秋从云州归来后,有关沈霓裳以及婚礼相关一切,事无巨细,简惠心都问得清清楚楚。
甚至在谷秋的口诉下,简惠心还绘出了沈霓裳当日身着喜服的妆容画像。
绘好了画像后,简惠心对着画像看了一会儿,似是愤恨嫉妒又似不屑轻蔑,原本是打算撕掉,后来又忽地停了手,将画像丢给了谷秋。
那一刻,连灵竹都觉着简惠心有些魔怔了。
其实灵竹也不止认为简惠心的魔怔是从那日起的,而是更早,自从那日她和谷秋无缘无故在和风茶楼晕迷醒来后,她就察觉到了简惠心的不同。
若说以前简惠心还有理智尚存,自那日后,简惠心就陷入了魔怔。
那是一种带着几许癫狂狠意的势在必得,每每触及简惠心的这种眼神,灵竹总会生出一丝寒意。
而方才,简惠心吩咐谷秋时,也是这样的眸光。
这样的简惠心让灵竹觉得害怕,即便知晓此刻简惠心心情不错,她也不敢再探问什么了。
灵竹赶紧垂下脑袋,不让简惠心察觉自个儿的这份畏惧。
回到简亲王府,简惠心独自进了世子妃的屋子,打发两个侍女回去。
回到院子,灵竹愈想愈觉不安,在自个儿屋中想了半晌后,闪身进了谷秋的屋子。
“谷秋,我怎么觉着心里不踏实呢?”灵竹一脸忐忑,“郡主今日算计了宁家大小姐,虽说郡主算得仔细,可今日还有凌家十七小姐在场,万一日后——郡主胆子也太大了,郡主以前行事不是这样啊!宁家大小姐那脾性……万一明日真个定亲不成,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简惠心今日明显是挑拨离间利用了宁惜梦,甚至还牵涉到了凌飞身上,这样的事一旦暴露,简惠心会如何灵竹不敢断定,但她却清楚,头一个遭殃的必定是她和谷秋这样的奴才。
主子做了不光彩的事儿,最先被封口的就是身边人。
封口还好,最怕是……灭口。
“你们贱命一条,又能如何?”谷秋垂眸轻声。
灵竹脸色愈发白了。
谷秋瞄她一眼,淡淡叹气一声低声道:“莫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有事别慌张,咱们一起想法子。”
得了谷秋的话,虽还未解决困境,但灵竹稍稍有了些主心骨,露出几分依赖讨好:“谷秋你比我聪明本事,过去我对你不住,你也莫计较。”
谷秋看着她笑了笑:“无事。”
灵竹露出几分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