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新茶路,又是头一趟,故而沈重山也没敢胆大,只下了两万两银子的本钱,可即便本钱不算丰厚,除去花销,沈慕衡也交了八千两的利润回来。
按三分利算,两万两银子应得净利六千两,但沈慕衡在途中卖出第一批货后又收了当地的一些特产,这样一路收一路卖,倒最后又多挣了两千两回来。
沈重山大喜过望,在沈慕衡回来休整了一日后就将全家召集在一起开了家宴,好生庆祝了一番,酒酣耳热之际,拍着沈慕衡的肩膀十分欣慰,直道“我沈家后继有人啊”。
沈霓裳看了眼喝得满脸通红的沈重山,又瞟了眼一直低头喝闷酒的沈思言,最后再瞥了眼不出声的王夫人母子,司夫人朝她递了个眼色,两母女悄悄退了出来。
回到司夫人院子,妙红将备好的醒酒茶拿上来,司夫人虽说也喝了几杯,但显然没有多少醉意。
司夫人抿了口醒酒茶就递还给妙红,妙红眼神询问,司夫人摆摆手,妙红就将醒酒茶撤下去了。司夫人懒懒靠在罗汉床上,唇畔似笑非笑,眸光闪烁不停也不知在想什么。
沈霓裳在另一边安静坐下。
“真真蠢货!”司夫人低低讽刺了一句。
沈霓裳看向她,她眉梢抬了抬:“难道我说得不对?”
沈霓裳抿唇笑了笑,点头:“夫人说的自然是对的。”
司夫人自得一笑,顿了下,忽地轻声道:“你早前说的那事,心里可有章程?”
司夫人说得没头没脑,但沈霓裳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蹙了蹙眉:“还未有具体的章程,不过我已经想好了,最迟八月中旬,争取找时机办妥。”
“八月中旬……”司夫人垂了垂眸,抬眸看她,“还有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此事并不容易,你可得想周全,不过也莫要把自个儿逼得太紧。即便咱们都在这个府里,只要沈家没犯上灭门的祸事,你就不必太过担心。保全一个你,我还是有这个能耐的。”
沈霓裳轻轻“嗯”了声:“夫人的话,霓裳都明白。请夫人放心,霓裳会好生思量的。”顿了顿,“霓裳最大的愿望,就是同夫人一起自由自在的生活。到时候,咱们坐马车,把那些没去过的好地方好风景都通通去看一遍。”
司夫人眸中光华流转,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盖在沈霓裳放在桌案上的双手之上。
沈霓裳同司夫人都没将沈慕衡放在心上,但没想到的是,接风家宴的第二日,沈慕衡竟然又来司夫人院中拜访了。
这头一趟的茶路成效卓著,沈重山决定乘热打铁,追加了两万成本,原定是六月初出发,但沈慕衡主动提出提前十日出发,也就是再过半月,等货备齐就出发走第二趟。
北方气候寒冷,一年虽有十二月,但受气候影响,一年最多也只能走两趟,就在二月中到九月底这几个月当中才能通商。
其他几个月倒不是说不能走,只是人受罪不说,风险也太大。
沈慕衡还是同样的提议。
但司夫人依然还是拒绝了。
“我只有霓裳一个闺女,挣那样多钱作什么,反正我的银子也够我们两个女人花,我也不想操那些个心。”司夫人的话不算好听,也不算难听,附和她一贯的做派。
沈慕衡没说什么,留了句话,告退出来走了。
“他说什么了?”沈霓裳问小翠。
小翠道:“也没说什么,就说若是夫人改了主意,就同他说一声就成,何时都没关系。”
沈霓裳沉吟后笑了笑:“倒是个沉得住气的。沈家要真交给他,至少比交给沈思言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