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随意泄愤,还是存在着某种缘由同白远之的身世有关呢?
沈霓裳无从判断。
安平寨……
她皱了皱眉,这究竟是一窝什么样的土匪?
杀人如麻的土匪不是没有,但大多的土匪按理都是落草为寇,无利不起早,即便被穆东恒追剿得再穷途末路,他们不忙着逃命,却来屠杀一群跟穆东恒毫无关系的村民,这样的做法有意义吗?
如果说,他们是得知了白远之的某种可能的身份来屠杀还能说得通些。可若是这样,他们杀了整村的人,却偏偏漏掉了最该杀来泄愤的那个,这也太可笑了些。
这些土匪真有那么蠢?
再乌合之众,也不至于吧。
实在想不通,她摇摇首,继续想第三个疑点。
那就是——前世穆清的死。
昏黄的灯光下,沈霓裳的面色明暗变化莫测,良久之后,她长长吁了口气。
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不但匪夷所思,完全说不通,而且,也太可怕了些!
等吧……等之前的疑点都解开了,也许真相就出来了。
窗外夜色已经弥漫开来,隐隐听得有打斗叫好的声音。
放下心中的繁杂思绪,她走到窗口,发现下面正在打斗的两人竟然是穆清和张少寒。
面前的空地中,两人正拳来脚往的徒手相斗,凌飞抱着胳膊站在边上,周围一群侍卫,连着小扇子孔祥,还有玉春小翠二丫三个丫鬟都在。
两人都将长衫别在腰间,斗得十分激烈,腾挪进退间,掌风猎猎,拳脚速度都极为迅捷。
围观的众人看到精彩处,不时哄声叫好,玉春小翠还拍起了巴掌。
沈霓裳留神细看了下,眸光不觉一动,面上露出几许欣然笑意。
又过了十来招,张少寒哈哈一笑,收手跳出比斗圈子,朝凌飞看去:“我歇会儿,你们来?”
“他不是我的对手。”凌飞懒洋洋看向穆清,嘴上这般说,却放下胳膊,慢悠悠朝场中走去。
穆清站在原地,毫不在意的嘿嘿笑:“你喝酒喝不过我,我这会儿就算输给你也是打平,不亏。”
“那我可就不手下留情了,输急了不会哭吧?”凌飞挑眉戏谑。
“又不是娘们——”穆清活动了下手腕,几分傲气地一抬下颌,“尽管放手来,输了也痛快!”
身后传来妙真的脚步声,沈霓裳没有回头。
“穆少爷今儿个好似很高兴。”看了一会儿,妙真笑道,“瞧着倒跟原先有些不同,我记得那天夫人生辰的时候,穆少爷好像没说多少话。”
“嗯。”沈霓裳应了声,眼底也是笑意微微,“大约是云州那地方于他水土不服吧。”
“还有这说法?”妙真愣住,没有听出沈霓裳的玩笑话。
“你还当真了?”妙真一脸正经,沈霓裳失笑,“我胡说的罢了。”
妙真也笑,忽然她“咦”了一声,旋即似乎又认出了人:“原来是晌午那个老叫花子。”
沈霓裳循声望去,在场边不远处的树边的阴影中确实有一个佝偻着的身形,从露在光亮处的身形看,正是中午那个摔破碗的老乞丐。
客栈廊下挂着两个大红的气死风灯,约莫是见他们在比斗,灯笼也弄得比平素要亮,沈霓裳凝聚目力,隐约能看清那乞丐的视线方向。
他站在树下一动不动,正直直的望着场中比斗的凌飞和穆清两人。
“这老叫花子看得还挺入神,看了大半晌,动都没动下。”妙真了笑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