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刻不提及,他们脑海中只怕连这三个字都快不记得了。
王城守更是呆愣。
断了几十年的案,升了几十年的堂。
王城守深深吸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这一刻,他忽地生出深觉,今日过后,日后无论再遇上什么案子,他应该都能……处变不惊了。
高山崩于面不改色……
再不是传说。
但前提是,过了今日,他屁股下的官凳还能坐稳的话。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浪头还一个比一个大,连陛下亲书的升籍令都出现了,巨浪滔天,他这副老心肝,真的承受不来啊……
最先反应过来是还是穆东恒。
阴沉着脸,瞥了一眼司夫人手中的卷轴,以他的阅历,自然能一眼识别出是真。
这样的质地和式样,的的确确出自宫中,也的确是升籍令所用之锦轴。
穆东恒想起来了。
同穆清一道南下寻楠的寻楠师似乎是个年轻女子,被隆武帝嘉奖了一道升籍令。
这是隆武帝即位之后的首次。
将这些无干的思绪抛开,穆东恒盯着司夫人,缓声含威质问:“你是何人?何人又是你女婿?”
司夫人勾了勾唇角,没有理会穆东恒,而是将升籍令朝王城守面前笑盈盈地一递:“还请城守大人请查验,若是没无碍,可否快些办——这可是陛下亲手所书亲自所赐,城守大人应该识得吧?”
司夫人的语声带了几分慵懒娇媚,而这几分慵懒娇媚当中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维。
即便是眼下这种万不该的情形下,王城守也听得心底几许软酥酥,对着这样一个容貌气度都十二分上乘的大美人,是个男人都硬不起心肠。
王城守是男人么?
当然是,即便年纪不小,但他也是一个正常男子。
于是,王城守的脸色不自觉地就缓和下来,甚至还不自觉的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温和的笑容。
直到猛然间察觉穆东恒冷然扫来的视线,才干咳了一声,调整了下表情,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正色模样,扯了扯已经脏污的官服,毕恭毕敬地朝王都方向行了一礼,这才伸手接过卷轴,展开仔细查看。
穆东恒心中恼恨已极,再调转目光看向司夫人,眸光森冷,似无声施压。
司夫人神情懒懒,唇边噙笑一缕,对穆东恒冷刀般的视线毫无所查一般,只微偏着脑袋,眸光垂下,懒懒散散地端详自个儿的手指头,似乎是在看蔻丹是否涂得均匀合适。
穆冬恒的眸光愈发阴冷,唇线抿得极紧。鼻翼两端现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整个人都似被无形有质的阴冷黑气包裹住一般,神情几分吓人。
而另外一头。
孔祥已将穆清抱到膝盖上靠住,罗才正飞快地替穆清扎针上药。
沈霓裳背对穆东恒,立在孔祥身前。
罗才正是需要戴罪立功的时候,加上在得知穆清身世后生出的万分愧疚,于是,此刻将所有压箱底的密药绝技不计成本的统统使出,只求能稍弥补一二。
沈霓裳立得笔直,没有倾身,也没有弯腰。
司夫人是刻意盛装打扮的,她却依然穿的惯穿的方便行动的衩裙,质地也普通寻常。
故而跟着司夫人身后行来,加上她刻意垂首,一时间,众人的注意力被司夫人吸引,也并无多少人注意到她。
至少穆东恒就没发现她就是五个月之前,就同穆东恒唱过一场对场戏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