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体一途。”沈霓裳先回答了凌飞的问题,再看向商子路,“长公主中了毒,不可能生下活胎。他们二人不会是长公主的血脉。”
“那他如今习练的功法——?”
“谁下的毒?”
两人又同时发问。
一说完,两人对望了眼,又齐齐看向沈霓裳。
“他如今习练的功法是我给的。”沈霓裳顿了一下,朝凌飞淡淡一笑,“你若是愿意散功,我也可以抄录给你。”
凌飞嘴角抽搐下,不再发问了。
沈霓裳又看向罗才:“剩下的,你自个儿说吧。”
罗才还没说话,凌飞蓦地开口。
“毒是你给穆东恒的?你的仇家——”凌飞眸光狐疑,“该不是米家吧?”
先到云州,再到王都。
长公主中毒导致胎死腹中,而王都米家也是胎中不保,却无一人能查出中毒迹象,这样的手段,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对着其他人,罗才那怪脾性又上来了,但好歹看在沈霓裳的面上,罗才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神情淡漠:“是我做的有如何?米君行米君竹杀了我娘,害得我一出生便没亲娘。我爹将我带回族中,用了十二年教我医术。我从小到大,从未见过我爹露出过半分笑脸。十二岁那年,我爹自尽在我娘的衣冠冢前。我不该报仇么?米家那等血脉,绝了才是对得起老天!”
罗才的话不多,虽只寥寥数句,但已经足够众人将整个故事勾勒完整了。
司夫人垂了垂眸,掩去眼底的那抹猜疑。
其他人也都不说话了。
“毒是我的,也是我给穆东恒的。”罗才语气淡淡,似是在说的别人的故事,“我十二岁之前学治病救人,十二岁之后便开始学下毒害人。所有毒术皆为自学自创,论医术我兴许不是族中最厉害的,但论制毒,族中无人及我。十二年学医道,十五年习毒术,为的便是报仇。二十年前下山,先去了十里铺,原本只想寻米君竹,结果他儿子不但不由分说便动手,还辱骂我双亲,我便将他毒死当场,自个儿也受了伤。被米家的护卫追上来,我逃进了一处宅子。后来被穆禽兽的暗卫擒住,才知晓竟然是大将军府。穆禽兽没问的我罪,还将我留下养伤,那时我并不知他心怀叵测,还只当他宅心仁厚。后来他向我讨药,我虽觉着有些不对,但也只当他另有它用。我急着脱身便将药给了他,然后偷偷跑了。”
罗才顿了顿。
沈霓裳朝玉春使了个眼色,玉春斟了一盏茶过去。
罗才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后来听得长公主产下死胎,我便生了疑心,再后来听得长公主得了昏睡怪病,我便确定了。可那时我的报仇计划才起头,我一心报仇,也就没管。几月前,我从王都脱身,曾偷偷去了大将军府,原本是想看能否将人救上一救。穆禽兽手里两种毒,一种只对有孕妇人有用,致胎死腹中,对母体并无毒。另一种则是致人昏睡,分为三剂,需间隔半年才能不留痕迹。但一旦三剂全下,便是我的解药也是无用。诊脉之后我才知,穆禽兽竟然三年前就已经将最后一份药下了。如今毒已同肺腑血肉溶于一处,便是我也没法子。我来了东都后,一开头还好,后来却是愈想不过,便偷偷回了云州……然后——你们都知晓了。”
事情到此,终于真相大白。
罗才恨穆东恒用他的毒药害了好人,心里气不过,故而留下那首打油诗,想吓吓穆东恒,谁知不知怎地,反倒人穆东恒对穆清的身世生出了疑心,最后拿住了扈嬷嬷。
阴差阳错!
这一瞬,在座人心中皆有些无语。
怪罗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