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欺负你们了?”
原来刚才小弟他们和弄堂里小孩在玩汽水盖头(子),前弄堂的小胖耍赖,老四就和他争了起来,没几句小胖就动了手。老四瞎咋呼还行,打架便是外行了。他功架还没摆好,小胖飞起就是一脚,可怜比他大两岁的老四,竟毫无还手之功。两个回合不到,便躺在地上了。老四连忙认输讨饶,小胖却不停手,他还没打够呢。小弟看不过,便上去帮忙。那小胖仗着比小弟大,不把他放在眼里。不想只一回合,小弟就把他打扒下了。这次轮到他讨饶了,小弟也不罢手,骑在小胖身上,打一拳,教训他一句。
这时小胖的二哥黄毛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动手打小弟。小弟学做勇敢的小蚂蚁,竟跟他叫起阵来,毕竟年龄悬殊太大,这回小弟吃大亏了。
“走!到他家去评评理。”说完德明拉起小弟就走。
出门迎战的是人模狗样的黄毛,他还有个绰号“红鼻头”,那个酒糟鼻是又大又扁,还朝天,下大雨没伞无所谓,但鼻孔一定要捂住。德明轻蔑地看着黄毛,用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吃小,盐水扑(不要脸)。欺负小弟算什么本事!”黄毛比我们还大一岁。
黄毛却说是小弟欺负他阿弟。我立刻纠正他:“小弟是打报不平,小胖比小弟大,谈不上欺负。你才是大吃小,有本事找个和你差不多的人比试比试。”黄毛一口咬定自己只是去劝架,是小弟逼他干的。
德明早就憋不住了:“放你的狗屁!别跟他废话,阿巍。黄毛,有胆量就和我交交手,抱跤、刹跤随你挑。”我知道德明有段时间没打架了,手脚发痒,有点不舒服。黄毛也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见德明准备拼命的架式,他知道动手根本不是德明的对手,头就像乌龟一样缩了进去。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说话的是小胖的大哥,是德明二哥小学时的好同学。此人讲话嗲声嗲气的,娘娘腔十足,和德明二哥是一路货,真是啥人轧啥道。不过他不是读书的料,连嵩山路上的东风,复兴公园后门的建庆中学都考不进,被分到了马当路上的一所弄堂中学。到现在还经常上德明家讨教功课,这种人还有脸来教训我们。
他用的是一种女人的腔调而且是嗲女人的:“这样打来打去就没有底了,都是一条弄堂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晚上告诉我阿爸,一定教训他们一顿。”
一听到要吃生活,黄毛立刻服软:“打小弟是我不对。”
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我们的气就消了一半,再说黄毛也道歉了。小弟上去想踢黄毛一脚,我拦住了他:“小弟、德明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还没到家德明突然问我:“阿巍,我们上他当了。他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就把我们打发拉?”
“你还要怎么样,一条弄堂,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打小弟的时候就没想到要见人?不出口恶气,我要发神精病的。你帮我想想用啥办法。”德明硬要我替他出谋划策。
“我看还是算了吧,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要拿桐油石灰把他家门上的锁芯嵌满。”德明的办法毒,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
“你头脑太简单,这样锁芯就要报废。他们告上门来除了一顿毒打,还要赔钱。”我提醒他。
“那就把他爸新的脚踏车轮胎戳个洞,我一定要出这口气。”我知道他的脾气,他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还是放轮胎的气算了,适可而止。”经深思熟虑,我献出了既能让他消气又不太损人,而且是相当妙不可言的计策。
第二天小组时,黄毛妈就找上门来了,说这是德明报复。张妈拿了把扫帚,要德明老实坦白。德明神色坦然、镇定自若。他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