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的盗贼为虎作伥,如果不是有些人暗中勾结,恐怕说不过去吧?”
“大人神机妙算!”戚衽拍了个马屁,继而吞吞吐吐道:“江北四凤的老大是卓天凤,他们的帮派叫做四凤帮,卓天凤是青龙堂的堂主,也是帮主,甘美凤管白虎堂,朱雀堂的堂主则是年世杰的兄弟年世凤,玄武堂的堂主未曾露面过。”
年世杰与戚建辉有联络,而他兄弟竟然是四凤帮的堂主,这张关系网已经根深蒂固到了这等地步,俞禄脸色有点阴沉。
王嬷嬷、雪雁扶着娇弱的林黛玉下车,在车下还放了一个凳子给她落脚,林黛玉目露感激,娉婷行礼时更显得肩膀滑溜,腰肢细得如水蛇般,若蹙的眉毛微微颦起:“多谢俞大人搭救之恩。”
“林姑娘不必多礼。”俞禄的脸色刹那间变成了大哥哥似的柔和:“我与令尊是忘年之交,自然不把姑娘当作外人。只是城郊郭外,未免鱼龙混杂,府衙差役或有尽不到心的地方,姑娘又何必来这里?”
“俞大人关怀,原该感激。”林黛玉斟酌着用词,她早间听父亲提及过俞禄之名,此时俞禄又不知不觉显了这么一手,小萝莉哪能不好奇,如波的眼神看过来,见俞禄眼睛甚是明亮,表情亲切柔和,不禁多了点好感:“家母病重,此地有一寺庙甚是灵验,庙中的师太也常在敝府走动,我原是过来为家母打个平安蘸。”
说起母亲贾敏,林黛玉眼中便蕴着泪珠,俞禄反倒过意不去,多问了这一句,按照红楼剧情,贾敏不久就要病死了的,只是林黛玉这孝心可嘉,又或许是她们母女感情较深的缘故,俞禄道:“原来如此,今日之事实属突发,姑娘也不必惊慌,我如今有公务在身,便不护送姑娘了,若回去见令堂时,姑娘代我问安一声。”
“嗯,俞大人好走。”林黛玉秋波款款地目送俞禄上车,戚衽挥着鞭子,两行随从跟着,绝尘而去,回想此人的一言一行,自小闷在府中,她还没见过这么顺眼并且又这么厉害的人。
“姑娘,咱们该上去了。”王默默适时提醒,雪雁虽是丫头,但是年纪很小,不尽懂事,黛玉回过神来,不禁面上晕红,暗啐了自己一口,后悔道:“嬷嬷,咱们竟然忘了,俞大人搭救了咱们一回,也该送点东西才是。”
“俞大人应该不缺那点钱,再说他和老爷有交情在,这点子事不算什么,他去的方向是瘦西湖那边,咱们家在那儿也有宅子,姑娘若是闲得闷了,不妨请老爷移到那边去。”
“嗯。”林黛玉暗暗记住了,随从留在山门之下,她们上了青石台阶,此地风光有自然之美,秀水青山的,钟灵毓秀的林黛玉心旷神怡,回想又叹息道:“现下母亲的病尚且没有起色,父亲又忙着,贾先生也不好教我,嬷嬷到时多捐点香火钱,兴许心诚则灵呢。”
“是,不过姑娘你还小,自小又带病,可不宜久跪,像才刚那样,便是危险至极,倘使老爷太太听了,能不受惊吗,所以咱们得尽早回去。”
“知道了。”
北郊的兵营归孟守备统管,守备是武官,无固定品职、无固定人员,孟守备麾下有千总、把总等武官,兵力上千。因为盐运需要护航,他们并不在此屯田,而是不时要与船只往来。
俞禄在码头与孟守备相见,赶上了盐帮的挑担脚夫摩肩接踵地往船上搬盐,可是孟守备表面客套,不过是虚与委蛇,不敢得罪俞禄这个运判的身份,当俞禄拿出盐运使手令要勘察船只时,孟守备拦住他说,除非有盐运使的亲笔手令写给他,否则他是不敢擅自应允的。
按理运判的职责就是督捕、水运,可军队首领偏偏不听他的,戚建辉的手令当然是真的,但是戚建辉玩了点手脚,手令只是写给俞禄,不是写给孟守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