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肚子里。”俞禄撇了撇耐看的唇角:“你低估了四爷,看着吧,任伯安低头也不远了。”
与此同时,距此不远的一条偏僻小道上,一名小卒快马加鞭,忽然林间飞出一道弩箭,直中咽喉,小卒摔下马来,马儿受惊,加快四蹄逃亡。一名眼神略微呆滞的侍卫,手脚极为利索地把从小卒身上搜出来的书信收入囊中,绝尘而去。
二人风尘仆仆马不停蹄地来到府衙之时,便听说雍亲王一来不仅不进钦差行辕,反而在郊外虹桥驿站的酒席上,也不给任府台、林御史、戚盐道三人的面子,二人只能相视苦笑。俞禄茫然而又失神地注视着这威武的狮子、建造得雍容华贵的衙门:“都说冠盖满京华,京华虽大,却不及扬州的繁荣。”
“俞兄还是第一次来府衙吧?”何懋卿微微怔忡,道:“其实谁又不知道,尸位素餐之人,往往道貌岸然,你我亦不能免俗。不过扬州赋税可比不上苏州,苏州每年的税收,是贫穷府衙的五百倍……即便如此,苏州只要无灾,百姓还是能吃饱穿暖,而其余地方,税收少,仍然食不果腹。”
“说这些反而觉得虚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进去吧。”俞禄整理好袍服冠带,拂去灰尘,何懋卿也换了副严谨面孔,他在前,俞禄在后,二人传了钦差守卫,守卫回禀才让他们进来,直驱公堂,赫然见林御史、戚盐道、任知府、府衙同知、通判、盐商商会代表,以及扬州下辖江都、甘泉、宝应、仪征、兴化、高邮等八个县的知县,一个不缺地站立两侧。
这些人个个穿着、礼仪得体,半点也找不出平日前呼后拥、坐堂审案的威严模样,俞禄、何懋卿行了跪拜礼,寻到了戚盐道一侧,规规矩矩地站在后面,他们前面分别是戚建辉、林如海,其中林如海最靠前,另一侧就是以任伯安为首的扬州地方官了。
往常任伯安坐堂的座位上,嬴正、嬴详两个亲王并立而坐,上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嬴正目光一一逼视着众人,大堂里落针可闻,悄无声息。
“上谕雷霆震怒,两淮都转盐运使司盐运使戚建辉,阳奉阴违,结党营私,以盐运使司批盐引的职权,私底下贩卖盐引,致使国库亏空不下数百万之巨,林御史,你的信证呢?”嬴正的目光从俞禄、何懋卿二人身上收了回来,暗示他是知道信证的真正来源的。
“信证已抬至公堂,请钦差明查。”林如海回头,伸出大袍子的手轻轻一挥,便有两个仆人抬了两箱子文书上来,然后林如海微微躬身,退回原地,嬴详站起来翻看了一遍,笑眯眯地看了嬴正一眼,又坐下去等着回话。
戚建辉猛然回头,小眼睛在俞禄、何懋卿身上扫了一圈,又看了看坦然无惧的林如海,忽然出列跪下来,嘭嘭嘭地磕头:“下官冤枉,私盐贩卖确有其事,但绝非下官私相授受啊!还请钦差大人明查,下官确有失察之责,而扬州盐道,插足者甚多,下官不能事必躬亲,有心无力,分身乏术,以至于为宵小所蒙蔽。”
“这么说戚盐道对私盐贩卖是供认不讳了?而且你只承认自己有失察之责?按大乾律法,贪墨如此滔天巨款,理应抄家灭族,可你只认失察之责,戚建辉啊戚建辉,你真聪明!”嬴详嘴角泛出笑意,对府衙书办道:“记录在案!”
“下官并无贪墨……”戚建辉欲言又止,声音是那么的苦涩无力,使得所有人意外的是,他的脑门竟然磕出了血,血液印在了地板上,官帽也掉落了,戚建辉颤颤巍巍、头发散乱的抬起头来,倏地一翻白眼,直接晕过去了。
“装死?还说别人蒙蔽,本王看着便是你在蒙蔽,即便没有供词,本王还有圣旨,任府台,你带人去抄了戚家!”嬴正见此,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看到任伯安微微变色、犹豫不决,嬴正狠狠一敲惊堂木:“怎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