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
虽然脸色有所缓和,轻敲手指的俞禄还是严厉道:“你怎么担罪?怎么领罪?甭管长清的屯兵有多少的不是!他们当中难道没有无辜的官兵?被人威逼利诱尚且罪不至死的官兵?这些人都是父母的儿子、妻子的丈夫、儿女的父母……就是灭了你九族也顶不了罪!”
“还请大人开恩,替年把总瞒下此罪!”孟义天跪下来磕头道:“年世凤一心为大人着想……”
“是啊!是啊……若要论罪,小的无处可逃,口信是奴才亲自去传的……”戚衽也为他们开脱道。
“好一个难兄难弟……”俞禄收了冷笑,换了平和叹息道:“起来吧,要我瞒下可以,只是此事万万不可传开,年世凤,你只能对我尽心尽力,倘有二心……你知道后果的。好了,打点好行装,安抚好受伤的军士,你们明儿就走吧。”
“多谢大人开恩!”年世凤、孟义天告辞出来,出驿站影壁时被冷风一吹,才发觉已是冷汗层层。
……
驿站房间的侧后,听到一切的妙玉开始极速收拾行装,鬼灵精怪的戚衽发觉不对后,回来小声禀报:“老爷,妙玉好似不高兴呢,打点了行装要回去,您看……”
俞禄不等他说完,便进了侧面通道,进了她房间,迎面就说:“好好的,你这是做什么?营里都说你心灵手巧、好一颗慈悲心,我前方才安抚好,后方就不宁了,好歹你也给我点慈悲。”
“大人请出去,小心我这地儿脏了你的脚。”妙玉的笑颜冷冷地,边说边开关着橱柜收衣服:“为了向朝廷邀宠、为了功劳、为了荣华富贵,大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机关算尽、不择手段,连并肩作战的人都能坑死。说不定有一天,你为了讨好别人,连我也能送出去,我这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得不忧心、不得不未雨绸缪!”
“妇人之见!”俞禄道:“你不懂这些关节。”
“是啊,我十多年独对青灯古佛,原本不懂这些,你给我让让道儿,罢了,你不走我走,你可是说过不勉强我、来去自由的。”说着妙玉放下包袱,束带的头发一飘,就出了侧门,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梅香味。
俞禄摇头苦笑一声,出门从驿卒手里牵过千里马,追到了崮山驿城南的官道下马,也不管妙玉如何挣扎、如何娇叱,俞禄不由分说地抱她上马,让她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后面手执缰绳与鞭子。他也不往回走,而是一路慢悠悠地行到了太平镇的临河一隅。
这时夜幕降临,马匹驻足之地在河畔,几家民房背靠大山、临水而建,水面还搭了四通八达的木质桥梁。老人、小孩、年轻夫妇……家家户户无不出门,有的把莲花灯放在水面,有的挂在门檐,亮晶晶地照耀着太平盛世,他们欢欣鼓舞,以此方式来庆祝黑风崖的大胜。
再看着烟花、流星映红天际,也照亮了回首可见的那张稍微有几分疲惫的男人脸庞,妙玉轻声道:“是我错了吗?对不起……”
“你和我萍水相逢,没有谁对不住谁的说法。我想的只是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成败生死。妙玉啊,你不知道官场的阴险,无论文官武职,他们抹黑、陷害别人的能力不低于我。而我呢,只是以一介奴籍捐官出身,要想保住自己,又要想为别人做点实事,留给我的选择并不多……罢了,跟你说这些也无益。”俞禄趁机抱住了她的腹部。
“你不必说了,是我不好,我看得到你很辛苦……”妙玉的贝齿轻咬着不施粉黛的唇角,渐渐把后背摊在俞禄怀里,看着这漫天的烟火气,连他抱住她小腹的双手也忘了计较,静静道:“济南的烟花好美,我以前居在蟠香寺,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这么接近尘世。其实世人虽俗,但百姓所求不多,衣暖饭饱足矣,而我倘若能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