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胖子,方文看得很重。也许他没什么本事,没什么优点,没有让人认同的地方,偶尔还是个会惹事,容易摊上事儿,给人惹麻烦的主。但方文就是不许别人动他,谁都不行。
因为这个看似傻傻的憨货,是他第一个结识,给了他最初的容身之地,给了他两个作为亲人陪伴的人,更给了他不求回报的付出。
若说起开始的利益纠葛,只是因为一首望岳,他为求自保的话。在那之后的金凤楼上,胖子喊他兄弟的那一刻,这一切便都因果轮回了。
今日情形骤变,本以为应当拖延许久的事情,猝不及防的来袭。秦老更是坦然,将两个门生交于自己照拂,实际上便是守望互助,这让他感觉身上担子加重很多。这已经不是可以随时张狂的时候了,留在江州的每一秒,都是要格外珍惜的。只要他离开,便再也回不来。
趁着一切还在混沌中,没有那么清晰时,他想把胖子真正的定位。是要让他与自己共同面对风雨,还是留在这里,老实的找个人嫁了,成为了当务之急。这体格德行,虽说不好找,只要用心总是有的。
他的反应,在方文预料之外。他把后者看得太重,是值得付出生命的。如此看来,方文对他的心思是不够了解的,不明白这个大肚能容之下,装着怎样的愁丝,能让小恩小惠变成性命以报。更不明白他的豪气云霄,究竟从何而来。
但胖子纯真,傻傻愣愣不会骗人,从他的眼中,方文读出了决然。他的语气也同样骗不过那些士兵,感同身受的人都会明白。
既然这样,方文便不能让他受委屈,尤其这种因自己而起,不明不白的委屈。
扔下一句“等着”,方文走到桌边,拿起柜台上记录药方的纤毫小笔,在纸上一挥而就,连书三张白纸。
胡乱握了握,丢到凌尘腿边,方文阴冷一笑:“我不能离开,你代我去一趟吧,狠狠打他们的脸!”
事情他们明白,瞄了一眼地上的纸,凌尘皱眉,苦笑道:“打脸....我没你这份功底,未必做得好。”
凌尘平时沉默不言,却是精通军事的,难免带着些不同常人的冷傲锋利。这些方文早就明白,军伍之人一个样,改不了一定程度的冷漠暴力。相比之下,萧成风就好很多,儒雅君子翩翩风度,这类笑里藏刀的事情,显然他更合适。
后者显然明白这些,微微一笑便捡起纸团,道:“我去吧,这种事交给我比较好。”
方文不语,只是缓缓摇头。两人一惊,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凌尘惊声:“你的打脸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仅要他们下不来台,还要揍他们!”
“你疯了!”
两人大惊失色,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这样的纰漏,当着无数名宿才子公然动手,不说他的文名难以挽回,恶名要跟上一层楼。连带着这里都将冒着极大风险,毕竟他本人在这里,才子若兴师动众讨伐,军人拦不拦得住两说,能拦住也不可对他们动手。
这是赌上一切,包括天花扩散与凌尘文名的天大赌注,纵然图了一时之快,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我没疯!”方文微笑,眼中闪烁着并不常见的睿智目光。这样的目光,只有他在论雪灾之策时,才展现过。两人明白,他是要真正与江州文人掰腕子!
“我不能让门外的憨货受罪,就如我答应你们的一样。刚才他说的你们听到了,阴间他不会让人瞧不起我,阳间我不便会让人动他,谁都不行!今日帮他的场景,便是来日我帮你们!”
说着,方文露出诡秘的笑意:“何况,他可不是个庸人,有些事情天子未必能绝,别人却可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