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空仓库的活儿干得很漂亮。膺用图休利的做法,把搬运魔法写进了一个黑色的小册子里。六个人,在深夜里,分别飞赴六个方向,把七座城市的二十座大型和中型货仓里的货物都传送到了农场的仓库里。
在漆黑的夜空里,没人能看见滞留在空中的他们。他们却可以听见各个城市、各个商会的人们凄惨的哀嚎。
黑市的传单,一般都在深夜偷偷的被塞进门缝。大宗的大宗商品被盗,让鹡鸰商会好像火上房。商会的大仓库被盗,会长阿尔莫自杀的心都有了。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逾期不缴,这简直比杀人还残忍。但是现在就是眼睁睁没办法,让人急得团团转。更不用想海外,绝对不会来。干着急没办法——你说这怎么办?莫说清河的水有多少,阿尔莫这条大河也是要干了。“违约”二字就是死期,鱼在河床里蹦跶,那是眼前的事儿。当夜的事情,莫说他没心思睡,睡着了他还得蹦起来呢。转头这就是第四个晚上了,昏暗的油灯下,他趴在桌子上,双手还抓着头发,拼着劲儿,抓得紧紧的,终是没有让自己嗥叫出来。那个惨啊,商会的小票务见者心碎。谁还不知道他啊?都是因为崇拜他而进的商会,今天居然能落魄成这个样子。破产没关系,不守约、没信用,他经营了一辈子的生意就算是画上句号了。他可是一点货都交不出来了,把钱给人家,你还是出不了货啊——这是往死里逼他。不用想是不是大家都受害了,眼前就正是要你命了。如果阿尔莫的孩子在身边,他把孩子送出去抵债的心都有了。众口铄金啊,所以说信用才如此重要。
突然,有人给他拿来了一张传单,还告诉他:“这是黑市”!
阿尔莫在窒息的夹缝中,好像听见了世上最美妙的声音,他不管多可疑,还是劈手夺过那张传单。“再拿两根儿蜡烛来!”他用浑厚的声音喊道。好像一声牛吼。他急切的凑着油灯认真一看——“美林才市场——?城西南五十公里农场……溢价率为百分之一……嘶——”他的嘴咧的啊——蜡烛被端了上来,都是简易的小烛台,一个小座搁一个,连把手都没有。“好个黑市啊——这,这还没说是什么商品呢,直接就说百分之一——?!”他用手指背轻轻的打着这张传单,皱着眉,痛苦的对着副会长说。两根蜡烛一盏灯,衬托出他刚刚被四天来的折磨剧烈拉长的脸,副会长让他吓得一哆嗦,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小步。他还以为副会长是跟他一样被这个黑市给吓的。顿生知己之感。其实,黑市远,他却在面前啊!
他情真意切的看着副会长,摇着头——有个小票务这时也急匆匆的跑进来报告:“会长!哎哟!……”小票务摸着胸口喘着气,好像心脏突然受了冲击。“怎么了?怎么了——?慢慢儿说——”会长痛苦惊惧还带着关切的用瘦长的胳膊和手指撑起自己的身体,伸着细长的脖子披着长长的金发,越过蜡烛和油灯之上问他。“哎哟啊会长!会长……那,那那那,别家也收到这个传单了……”小票务一转身,咕咚趴在了地上,赶快爬起来,跑了出去。好像被猝然逮住的小猫娃儿!挣扎着脱身,刺溜就闪进了门廊的黑暗里。副会长大脑里猛然闪过一声猫叫?!
“别家也收到传单了——?”阿尔莫说着看了看一直把身子往后倾斜的副会长,把身体缩了回去。抚摸着自己毛糙的下巴。绝望的呼着气。好像这气儿——只有出的没有进的?好像他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他生命的成本,如同呼出之后就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这天晚上,鹡鸰所有的商会都出动了,膺他们所开的黑市,真正是在一夜之间火爆了起来。鹡鸰周边所有的商社都启动了,饶是百里之外一样有人连夜赶过来。这黑市,从凌晨忙到清晨,从清晨忙到中午,又从中午忙到晚上。商人们有备而来,好多还带着契约书。但是美林才黑市只交易现货,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