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十多个人,四辆车。现在走上了回头路,却只剩下了四个人,三辆车。
同样的盘山公路,张长安开车开得很稳,高小尘坐在副驾驶上,右手拿着一根棒棒糖伸出了窗外。只看他的面色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很悲伤的面容。
风从车窗吹了进来,扰乱了高小尘的头发。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剃头发了,现在散乱的头发已经有了十公分的长度。尤其是脑后的头发,已经长成了厚厚一层。
如果是十多年前,这种燕尾式的后脑勺还算是流行的杀马特,不过现在,这些只让他心烦。
“小尘老大你在想事情?”张长安一边转着方向盘一边问。现在的天已经黑了,原本像是风景区一样的山路也没有什么可看的景色。
“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命途多舛啊。”高小尘摇摇头,“你说杨豹子和何勇,基地里面的头头儿当得好好地,非要看我不顺眼,想要弄死我。现在我活的好好地,他两死了,你说这是不是自己作死啊?”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哈哈哈。”虽然在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张长安却知道自家老大没有什么架子,说起话来也很是随意,不像以前在杨豹手下的时候显得那么拘谨。
“那你说他们这么害我是为了什么?”高小尘摇摇头,“本来我们拿了补给就会走啊,我们的行程是向北。他们开始还送我女人,房子,我开始还觉得他们还不错呢。”
“那是他们对你力量的敬畏吧,并不是每个人看到了一千多只丧尸第一反应不是逃跑而是去干掉他们的。”前面又是一个急弯,张长安将方向盘给打死,等到变成直路的时候继续说:“至于对付你,也是对你的忌惮,男人总是有些占有欲的,而且获得的越多,越怕失去。”
“怎么说?”高小尘掏了掏耳朵,“洗耳恭听。”
“何勇和杨豹开始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虽然杨豹的家境很好,但是那些都是他哥哥的,在他哥的眼中,杨豹就是一个祸害。何勇就更是了,家境一般,整日无所事事。现在末日来了,他们两个人都从底层翻身了上去,有豪宅,有名车,能够随意的糟践女人。不过您来了,一切又与他们格格不入,他们当然会忌惮你喽,您说是不是?”
“那你说我和他们一样,每天沉迷酒色,糟践女人,他们就不会对付我?”高小尘冷哼一声,“可笑。”
“当然不是,”张长安摇摇头,“男人都是有些权利欲望的,您的到来威胁了杨豹在基地中的地位,所以他想方设法的除掉你。换一句话说……贪婪,他们不满足于现在所得的,渴求更强更好的东西,像是把您收在手下,抢了大嫂当做……额……小妾之类的。”
“想说什么只说就可以了,我也好做个准备。”高小尘摆摆手,“话说你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说来惭愧,打架斗殴。”张长安露出一丝苦笑,“我的兄弟们被人围攻了,我拿着把刀就冲了过去,捅伤了两个人。他们家大业大,没事跑路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呆在号子里。”
“是么……我还以为你是研究心理学的搞诈骗才进来的被,分析得头头是道。”高小尘朝后一仰,将头埋在靠椅上。
“哪里哪里……”张长安不好意思的笑笑,笑容中却又含有了几丝愤怒的味道:“那时候也是年少轻狂,如果像是我现在这样,早点能够看破那些虚伪家伙的丑恶嘴脸,我也不至于混成这般模样。在监狱里的这段时间,我们是能弄到书看的,我也找了几本有关于心理学的书籍,翻看了一下。”
“书本里面得到的永远比不过现实里面得来的教训。”高小尘淡淡道,牙齿一用力,将快要被含化了的棒棒糖整个咬碎,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