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记等听到前后左右的意见都大致统一到罗振宇说的意思上来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高高举起他的烟杆。他坐在前面第二排,谁都看得见他那柄黑亮的烟杆,晒场顿时一阵静默。没多久,一根,一根,一根的手臂坚决地,犹豫地,彷徨地,无奈地接二连三地举了起来。
会后,四眼王会计与建国、红军、宏伟他们四个忙得不可开交,老书记悄悄走到罗振宇身边,拿烟杆子敲敲他肩膀,做个眼色,要他跟来。
罗振宇自知理亏,没有事先跟老书记通气,打了个埋伏,心虚地跟在老书记后面,一直跟到大队部。但他见老书记关上门,却什么都不说,心中狐疑,心说,别把老书记气糊涂了吧,但刚才最先举手的还是他呢。
“干得好!”突然老书记嘴里吐出三个字,他终于放心了,看来老书记还是支持他的。
晒场上的男人早蜂涌挤到田头,女人则是回家找来板子到田头找到自家男人汇合,跟着建国、红军他们为自家的承包地竖上“界碑”,反而是四眼王会计和宏伟宝两个签合同的桌前却是空空荡荡没人响应。眼下还是冬天,冬日的夜晚来得早,筋疲力尽的建国、红军很想早点回家吃饭歇息,但早有人燃起火把嚷起挑灯夜战,人们竟是全体响应。无奈,他俩也只能撑着,一直将甲级地分完,火把燃尽好几根,才告一段落。
而划得承包地的人却依依不舍不肯离开地头,生怕别人拔了移了“界碑”似的,
天寒地冻仿佛都不足畏惧。更有人干脆站在呼啸寒风里现场办公商议怎么组合,怎么与人交换地块。一个个热情空前高涨。
但是,接连两天,队部的签订承包书桌子面前,一直空空荡荡,没几组过来签订。四眼王会计此时已经服了罗振宇,拿着名单满村子地找他想办法,而不是找老书记,一直到采石场才找到。
罗振宇分完地后就一直在采石场里忙活,看到王会计来了,想必他肯定有事情,问道:“你找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四眼王会计忙道:“才三个小组来签承包书,怎么办呢?问他们,他们都说再商量商量,我估摸着他们得商量到开春后。”
那不行,开春后耕种都有些迟了,这要是商量到开春,那可是黄花菜都凉了,只是他有些奇怪,这是好事儿啊,为什么大家都不来签合同,于是问道:“地都已经分到他们手上,干吗还不来摁手印?”
说出这句话他就后悔了,这就是农村人的劣根性,没办法,遇到点儿事总是商量来商量去,生怕吃了亏,签合同的事情不能耽误,他直接说道:“你告诉大家,要是不签合同,那些人就不用来采石场干活了,还有贷款也要还清。”
当四眼王会计把这话在广播里一播,出乎他预料的是立即有人撂下饭碗上门要求签承包书。但都在摁手印时候问一句,这谁决定的馊主意,拖几天会死人吗。四眼王会计一点不客气,实事求是告诉大伙儿,这都是振宇书记的主意。顿时大半的人哑了火。
分地的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下来,拿到地后,村民们都开始琢磨今年的耕种,上交的产量是根据去年生产队收获的数量确定下来的,如果不是遇到特殊情况,完成这点产量没有任何问题,这一点所有人都心中有数。
忙完了分地的事情,他终于能腾出时间,开始对长毛兔的引种了,兔舍都盖起了好长时间,再不趁着春天引种,这事儿只怕越迟越有变故。
他再次来到市里的生物研究所,门卫大爷已经和他脸熟了,没有难为他,只是登记后就让他进去了,轻车熟路的来到长毛兔养殖棚,一看,张知闻还在忙着清理兔舍呢,他赶紧上前帮忙。
“张老师,忙着呢?”
“哟,振宇,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