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浩返回侯府弄了身袍子换上,和南宫问天赶往城南教坊司,官员平素出入烟花柳巷就不能明目张胆。
王宇浩虽不是去喝花酒,可是心情同样紧张,他把帽沿儿压得低低的,长安城认识他的人很多,越小心越好。
王宇浩两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教坊司,只见十多个同样鬼鬼祟祟的男人也先后溜了进来,个个都穿着不起眼的长袍,戴着宽沿帽儿,有的还拿把小扇子遮在脸上,一个个贼眉鼠眼地四处乱瞧。
乐藉户的贱民什么资格都没有,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妓院都是照常开门的,稀奇的是今日来喝花酒的人和他一般鬼祟。王宇浩偷偷打量一番,没现戴绿头巾的教坊司仆役,心中正在奇怪,旁边一个拿着扇子遮脸的男人打量他一番凑了上来。
他遮着脸低声笑道:“老弟,开封银子可是翻倍的,你也想来尝尝女神医的味道?嘿嘿,我看还是过两天再来给我涮锅好了。”
王宇浩听他说话肮脏,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可是一听他说开封,提着的心又一下子放了下来,难道那位万小姐还没被人糟蹋?
他忙掩饰了厌恶神色,也扮出一副嫖客嘴脸道:“女神医大名鼎鼎,我也只是赶来碰个运气,自然比不得兄台财大势大。”
那人见他说话客气,彼此又不认识,便刷地收了扇子。四下瞧了瞧压低声音道:“老哥我可是早就来了,教坊司可是有年头没进犯官家眷了,想玩个良家闺女难啊。”
王宇浩一瞧这位自称老哥的仁兄,头虽是黑的。却已一脸的褶子,那副模样实在是憔悴苍老了点。
那位仁兄犹自沾沾自喜地道:“老弟,这种大家小姐哪懂什么花活儿,不适合你的,我来花银子不是享受床弟间的滋味儿,懂么?要的就是她的身份,把当朝六品御医的女公子压在身子底下。舒坦呐。”
王宇浩听他这么无耻,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只听这位“大哥”又恬不知耻地道:“听说刚刚要她开门迎客。她就撞了桌角了,教坊司地人都进去救人了。也不知道今天这牌子还掀不掀得开,啧啧啧,下边没见红,上边倒先见了红了。”
前边一个青襟长袍的马脸汉子听到他声音攸地转过头来,一看清他相貌立时低声惊叫道:“肖老板?”
这位仁兄吓了一跳,急着想拿扇子遮脸却已晚了,他瞧见前边那人,也不由失声道:“孙员外,怎么是……唔唔唔……”
他话未说完,那位孙员外已冲过来捂住了他嘴。急声道:“噤声噤声,莫要被人听到。”肖老板挣开他手,瞪着眼道:“到这儿来的谁不是打的这主意?还怕见人么?”
孙员外讪讪地笑道:“你不怕?你不怕干嘛要遮脸?”
肖老板干笑道:“她只不过从我这儿进过药材,我管平潮又不欠她什么,想捧场就捧场啦,不过高小姐活人无数,是京师有名的女神医,人缘太好。若是被人知道与我的名声总是有碍。”
他看了孙员外一眼微微冷笑道:“不过你孙小建孙大员外可不该来啊,且不说你家中有九房娇妻美妾,起码人家高小姐可是救过你的命,你也好意思来趁人之危?”
孙员外脸儿一红,无耻地道:“救过命怎么了!不知我求了她多少次她才肯上门医我,我可是花了二十两黄金,她临走还摞下一句话,叫我多做善事,莫要为富不仁,好呀,我今天就赏她面子,让她在我的胯下知道什么叫为富不仁”。
这对无耻之徒!要不是王宇浩自己也鬼鬼祟祟见不得人。他一定寻个由头修理修理这两个败类。两个色鬼正说着话儿,穿着系红线地搭膊子,头戴青色顶巾,一副标准的教坊司乐艺官打扮的右韶舞蒋明武从后堂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