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绩接替了幽州守备的职务,他在等待后续的大军带来与牛进达的消息。
翌日上午棒子们就开始发动进攻,喊杀声和兵器战马混和成一股轰天炸地的无限巨响,一波又一波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着的声音清晰地注入耳朵,近在咫尺的一切,由于山势的原因,在这上边连滚石投下也无法砸到那些棒子中去,只能看着他们一拨拨冲向右侧方的城关。
密密麻麻,成千上万的人马前仆后继地攻打着关隘,兵器的寒芒不时刺入眼帘,那是用鲜血和生命铺垫出来的辉煌,何等残酷。数万人马大战,何等震撼。
这世界上,只有万物之灵的人类,才有能力组织这么多生命,才有能力毁灭这么多生命,人类是该自豪还是悲哀?
城下喊杀喧天,黑压压的骑兵队纵马驰骋,利用他们卓绝的箭术,不断向城头发射,掩护潮水一般架着云梯和攻城战车的人马向前。
城上城下,旌旗飞舞,高句丽军用抛石机、弩机等攻城器械,向城上抛射着巨大的石块、烧烧的火球,砸中城墙发出刺耳的轰然炸响。
城上也向城下还以颜色,远用抛石、弩箭、火炮,近用滚木、擂石、遥遥望去,不断有攀援到一半的人体惨呼着坠下城头,摔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残破的云梯、燃烧的攻城战车散落各处。
城墙上,士卒们在不停地来回走动,搬运器械的,游走射箭的,持着钩镰推拒云梯的,向城下不断投掷滚木擂石的。在这样火力密集的攻防中,仍有一拨拨悍不畏死的高句丽士兵不断上城头,在一轮反扑后变成一堆肉酱。
一辆硕大结实的撞门车在数十名士卒的扶持下冲向关门,前端露出一丈多长的尖锐头端撞击厚重结实的城门,撞门车上安装了扇形护顶,石块砸上去、弓箭射上去都不能伤及下边的入侵者。
那一下下的撞击,把城门上士兵的心也提了起来,这时城头上掷下了一个个陶罐,砸在撞城车护顶上摔的粉碎,随即一枝火把掷下,整个撞城车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几个身上溅了油的高句丽士兵因为身上都穿着薄薄的衣裳,顷刻间变成一个火人,嘶吼着满地打滚,想将烈火压灭。
惊心动魄的战争,就在这时,另一支军队向正猛烈攻城的高句丽军队掩杀过来。这里群山重重,峰峦起伏,群山中有两条峡谷通向营州城,一条宽敞的多,足有三十米宽,正是高句丽军队攻向关隘的道路,另一条只有十级米宽,蜿蜒通向群山深处,这条路应该是外方通向另一关口的唯一通道。
此刻,一支大军正急速行来,并且迅速形成三角攻击阵形。
是大唐军队的旗帜,这支军队多是步兵,前方只有几位骑士,面对着作战的高句丽勇士,他们显然打的是扰敌的主意。阵中一员战将,擂鼓手、号角手、鸣金手、令旗手皆在身前阵列,背后一杆帅旗,上书一个赵字。
守城门的长官喜道:“赵将军来援了”。
李绩听了心中一动,忙问道:“哪位赵将军?”
那人说道:“回大总管,是庞都督手下赵清书,守在白狼河渡口,与此不过五里路。”
李绩“哦”了一声,连忙扶着垛口向那旗下望去,只见一位披甲将军,身披淡青色斗逢,镇定地勒马立在军中,远远的却看不清相貌。
森立的刀枪,披甲的战士肃然而立,在巨盾的掩护下弓箭手将一枝枝长箭搭上长弓,巨盾缝隙间犹如探出了一排排狼牙。
发现有唐军自侧翼袭来的高句丽人嚎叫着转向他们冲去,同时张弓搭箭向他们射去。
马上的将军镇静地立在帅旗下,第一批箭到了,笃笃笃地射在一人高的大盾上,这批唐军骑手不多,步骑隐在这么高的巨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