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了,来的是一群背负着屠城任务的虎狼之师。
所有的兵者都明白,杀人,是会杀上瘾的。当瘾犯的时候,谁也挡不住那一种难受,那是毒蛇侵蚀般的痛。但是,当毒瘾未犯的时候,逼着别人去杀人同样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因为每个人的根本都是善良的,他们无比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因为他们的大脑还没有血液充满。当没有“正当”理由时,没有人愿意动用心里的那把刀。
荒鸣军面对的是残兵败将,明明是多么美好的地方,为什么却要发动战争?
武士们下不了手,即使他们早已经被武士道的精髓从肉体到灵魂渲染,但一想到多少无辜的百姓惨死刀下,他们突然发现那位大名所构建的“太平盛世”竟是这么的空洞。
统治者们的美好社会是那么的美妙,美妙的让人无法相信,也正是这种难以相信的“真实”,驱使着那些臣子四处驰骋。然而,这样的美好社会又真的会实现吗?不知道,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但是他们没有选择,武士道的精神逼迫他们去遵守“天皇”下达的命令。
最终,利刃还是从刀鞘里拔了出来,面向了手无寸铁的生命。
然而有些人似乎生来就是杀戮的,就像那些大名的红衣家臣,在他们的眼下,只有要死的人和已经死了的人,他们没有犹豫,因为多年的征战使得他们觉得一刹那的犹豫都有可能葬送他们的生命。或许,刀挥舞得多了,也就习惯去杀戮了。
荒鸣就站在寒浅的面前不远处,倾斜的紫红色的刀刃,刀尖留下滴滴血痕。荒鸣的脚下,是尸体,是血海,是骨林。寒浅清晰的看见那张面具之后荒鸣病态的笑容与眼神,眼眸中的黑暗早就被血色所代替。寒浅正要上前叫住荒鸣与他一起寻找浮世绘。
“荒鸣....”寒浅抬脚跨过一具仍在流淌着鲜血的肉体。
荒鸣猛地一回头,不是去回应寒浅,而是把刀用力插下。刀下,是一个尚未气绝的妇女。鲜血迸发出来,溅到了荒鸣乌黑的轻甲上,荒鸣面带着笑,歪着脑袋看着寒浅。
“混蛋!”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年轻人抄着一把短刀从寒浅身后冒了出来。
“什么....”寒浅一惊,急忙要去拔刀迎战。
然而,荒鸣笑了一下,以左脚为支撑点,右脚用力向前蹬,瞬间在脚下形成一个气旋,如离弦之箭向奇快地寒浅飞去。
寒浅的刀甚至还没完全拔出,荒鸣就已经从他的身旁掠过。
在那个年轻人眼里的恐惧与震惊中,一道紫红色的光闪过,年轻人的身体变成了两段。
鲜血溅上了荒鸣白稚的脸,眼眸又变为了纯净的黑色。
荒鸣如梦初醒般的晃了晃头,看向了寒浅,擦去了脸上的血迹,尴尬地笑了一下。
寒浅看着眼前的场景,怔在了原地,他对比起荒鸣的前后变化,他在想,那个,才是真正的荒鸣。
“寒浅......”荒鸣在衣服上擦了擦刀上的血迹,收入刀鞘中。
“哦,哦,没事......”寒浅把自己从思考中拉回现实,晃了晃头,把开出一半的刀又收回了刀鞘里。
“我是说你找我干什么啦。”荒鸣看了看四周的尸横遍野,有些没落。
“荒鸣,你听说过浮世绘吗?”寒浅决定先把荒鸣的事先放一放。
“呃,没有....”荒鸣挠了挠头发。
“好吧,我们到时候再聊。”寒浅拉着荒鸣的手转身就走。
“去干什么啊?”荒鸣一溜小跑跟在寒浅身后。
“找浮世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