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父子俩的那次交谈过后,易啸天再也没有大清早督促易祺练习身法,易祺变得更加沉默寡言,身法也抛在一边,整日散漫游荡,像是认命一般,浑浑噩噩。柳萍看在眼里,心都要碎了,想要上前劝解,却被易啸天制止拦下,只好作罢。
城外后山上。
易褀枕着双手,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微微一低头,天云城便尽收眼底,一览无余。看着从小在这长大的天云城,易褀呆呆的望出神了。
“易大傻,一个人偷偷摸摸的躲在这干嘛呢?”
丛林间,出现一抹火红的身影。细细看去,竟是一位娇小靓丽的女子。可能是因为爬到山顶而有些微喘,女孩鼻尖上有细微的汗珠,精致白皙的脸庞些许泛红,束发马尾,纤腰细腿,看这身段相貌,本应是温婉娇羞的妙龄少女,只是那一袭火红的贴身劲装,还有眉宇间遮盖不住的调皮劲儿,以及那眼珠滴溜溜乱转的机灵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温柔可人的窈窕淑女,倒像是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片子。
这少女,便是天云城云家家主的女儿云诺桐,也是唯一一个当其他的儿时玩伴都因为他是废物而听从家族暗示渐渐疏远的时候,依然坚持陪在他身边的人。
按常理来讲,易褀和云诺桐的关系应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每次见到云诺桐,那灵动扑闪的大眼睛一转,易褀就准没好事。小时候,不是被戏弄闯进了其他女子的闺房,就是被诬陷偷拿了百草堂的药草,还有一次云诺桐更是忽悠易褀放跑了百兽院的一只成精的妖兽,弄得整个天云城鸡飞狗跳,可想而知易褀被云诺桐坑的遭罪不少,云诺桐想出的捉弄人的各种恶作剧,千奇百怪,让易褀苦不堪言,欲哭无泪。这外号“易大傻”也是云诺桐为了调笑他而取的。
易啸天当年在百城大战里救过云诺桐的父亲,云家上下感激不尽,俩人也志趣相投,便以兄弟相称,云家经营药草生意,乃是百草堂幕后的东家,能请的动一位尊贵的药师,其财力雄厚可见一斑,易啸天能立足于天云城,云家在背后也是出了不少力气,更何况为了治疗易褀的先天心脉伤势,云家还贡献出不少珍稀药草,天灵地宝,两家关系自是亲如一家。柳萍对云诺桐也是喜爱甚佳,对此,易褀也是无可奈何,云诺桐对于易褀来讲,就是一块巨大的童年阴影,长期笼罩,久久不散。
易褀头一次没有听见云诺桐的声音就拔腿就跑,只是偏过头微微的看了一眼她,而后又转过头看着脚下的天云城,强笑道:“臭婆娘,你过来站在我这,看向天云城,有没有觉得它好美?”
云诺桐看着一反常态的易褀,心里有些诧异,都没有注意到易褀对她的称呼,“啊……嗯……确实很美,”嘴上顺着易褀的话敷衍着,暗自却悄悄警惕,防备着易褀的恶作剧报复,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脚步也微微试探着前方的空地,半天也没动一步。
易褀眼看着云诺桐自作聪明般一步一个脚印,谨小慎微的模样,有些气乐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不堪啊,我就那么小气,还要布置个陷阱报复你?我易褀是那种人吗?”
云诺桐虽然心里相信了他的话,已经走到大石头旁边。只不过嘴上还强撑狡辩道,“我爹说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指不定我这学贯天人、才兼文武的智者就着了你易大傻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自然要小心一点为妙。哼哼!”
易褀瞧着云诺桐兀自在那摇头晃脑,嘴里念叨着不知从哪听来的文绉绉的言语,不禁讽刺道,“就你那样,还学贯天人?才兼文武?你知道东玄境里风景最美的是哪一座城吗?你知道阳炎城为什么叫阳炎城吗?你知道东玄境人口最稀少的是哪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