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明确的和离旨意,但是凤七寻那日的决定,已然结束了她和赫连沣不足一年的夫妻关系。听闻赫连沣在她决绝离府的当晚就生了一场大病,然后便是接连数日的卧病在床,闭门不出,更谢绝了任何人的探望和问候。
他这么一病,离都便兴起了新的谣传,说是战神岐王一片痴心乃世间罕见,还说凤七寻冷酷绝情,竟然将一个这么深爱她的男子弃之于不顾。
后来赫连沣大病痊愈之后,便奏请圣上,说是邕南封地不能长期无主。于是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飘落离都的时候,岐王府的下人们便整理好了行装,浩浩荡荡的离开了京师,向远在大凛朝边南的邕南封地进发。
雍王府内,凤七寻站在菱湘小筑的琉璃檐下,身上裹了一件火红色的狐氅,映衬着她的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她缓缓伸出素手,看着洁白的雪花落在掌心,融化成了一滴雪水,温热的掌心便多了一丝入骨的沁凉。
“这么快……又到寒冬了呢!”她喃喃道。
臻儿顶着一头落雪从门外跑了进来,一眼就瞧见站在檐下,双眸迷离的女子,不由得放慢了脚步,犹豫半晌后方问道:“小姐,听说今日是岐王爷出城回邕南封地的日子,小姐你……不去送一送吗?”
虽然自打凤七寻回到雍王府以后,岐王爷乃至赫连沣三个字,都不自觉的成为了整个王府的禁忌,臻儿也十分小心的不去提及,但是离都和邕南相隔千里,今日一别,怕是终生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她总觉得,赫连沣就这么放弃了凤七寻,着实可惜得很!自家小姐,原本就是唯一能和阁主比肩而立的女子呢!
凤七寻转身走进了房间,沉敛的嗓音幽幽传来:“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离都的城门前,不知道是因为忙于国事,还是仍在为赫连沣辜负了凤七寻的事情介怀,赫连煜并没有亲自来送行,只是差遣小安子送来了不少的金银财宝,说是让赫连沣当做一路上的盘缠。
赫连焱瞧着那些成箱堆砌着的金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道:“太子哥还真是大方,这一箱箱的金银财宝,若是换成平常的人,早就高兴地感恩戴德了。只不过岐王叔一代战神,又身为王爷,岂会缺他那些盘缠?太子哥这么做,不是明摆着寒碜人吗?”
赫连沣闻言,脸色顿时有些阴沉。
赫连焱故作恍然的自打了一下耳光,一脸歉意的道:“瞧侄儿这张嘴,说的这是什么话嘛!太子哥定然是一番好意的。侄儿不会说话,还望岐王叔海涵!”他略一拱手,“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趁着风雪未至,岐王叔还是早些出发吧!告辞!”
“告辞!”
赫连沣的队伍出发了以后,赫连焱和赫连岑便同时翻身上马,一起骑着马,慢悠悠的向皇宫走去。
“五弟就这么让岐王叔走了?”赫连岑突然侧眸问道。
“四哥的意思是?”
“经过上次太子哥那么一闹,岐王叔定然是不会支持他了,五弟既然有心,为什么不争取一下岐王叔的支持呢?要知道论兵权和兵力,放眼整个大凛,怕是没有人能及得上岐王叔吧!”
赫连焱何尝没想过争取赫连沣的支持,他曾经派遣心腹的官员,屡次前去岐王府探听赫连沣的口风,甚至假借探病的名义亲自前往,只希望能够得到赫连沣支持。结果和他预想的一样,赫连沣并不想介入朝堂的争斗,之所以插手夺嫡之争,且不遗余力的支持赫连煜,不过是为了讨好凤七寻罢了,如今凤七寻的决绝,已然让他心灰意冷。所以他不仅不会支持赫连煜,更不会干涉任何和夺嫡有关的事情。
“我只想守着自己的邕南封地,至死再不踏入离都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