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白青亭这样说了,便表明白青亭是信得过白蓝依的,她无需再顾虑什么。
可在这个时候,她早想了千万遍的话却似是被浸在水里的木头,越来越沉。
许久,她方挤出一句话:“白姐姐……请你信我……”
这一会面,宫茗儿并未说出什么实质的言语来,只一个中心意思,让白青亭信她,她绝然无欲害白青亭之意!
白青亭没表什么态,正如白蓝依说的,没有谁害人会如实相告,若非如此,也就没什么严刑逼供这个词了。
临了,在宫茗儿急切想要她一个态度之时,她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生辰礼给宫二姑娘备好了,我让小二交与喜鹊,宫二姑娘自已瞧瞧吧。”
宫茗儿注意到了,自白青亭进她的浅茗院见到她开始,她便再无听到一声当初在温池山庄里,白青亭唤她的那声茗妹妹!
白青亭与白蓝依再出现在宫府前院生辰宴所在聚忠院时,宴席正好开始,没有早到,亦无迟到。
她的席位被安排在右侧顶前的位置,就在主位下来的首位,她的对座,左侧首位便是宫茗儿。
生辰宴皆是女客,不是中元县有名的大家闺秀,就是周围邻县的官家千金。
宴席说不上多大排场,也算不得小。
因着男女七岁不同席,宴席被分为两处,一处便是白青亭这边的各家姑娘,一处是宫府自已府里的自已人,老爷、公子们齐聚一处庆贺,宫榈便在其中。
宫老夫人对白青亭印象不错,全程十分慈详地对白青亭左问问右瞧瞧,一派瞧孙儿媳妇的深意。
白青亭倒没什么,反是白蓝依与小二、小七三人十分不悦。
白蓝依更是冒着没礼教的风险数次打断宫老夫人出格的言语,分散宫老夫人的注意力,往着她自已身上引。
宫老夫人一听白蓝依是海宁府从四品的白知府之嫡女,她老人家一下子来了兴致,对着白蓝依一个问题过一个问题地问,几乎成了盘问。
也是察觉了不妥,宫茗儿巧妙地打断了宫老夫人的问话,让宫老夫人身边的老妈妈与大丫寰搀扶着下去歇息。
宫老夫人回院落歇下后,宫茗儿解释道:
“祖母年迈,身体渐渐撑不了多久就得歇息,有时也有点糊涂了,总会问一些不妥当的话……还望白姐姐与白五姑娘切莫见怪!”
宫茗儿话一落,宴席上的其他各府的姑娘却暗下两两私语起来,白蓝依气不过,却也晓得分寸,知道这个时候发作不得。
一是碍着礼数,二是她们也没指名道姓地说是谁,她若是此刻发作,岂非正好明晃晃地召告天下,承认她的三姐正如她们所言么!
她得忍!
她必须忍!
白青亭瞧着白蓝依紧攥拳头死死忍着的模样,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怕白蓝依一个冲动,掀桌起来冲他府的姑娘们叫骂。
幸好白蓝依尚知分寸,若是换成白橙玉在此,怕就没这份心思,还记得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
白青亭道:“这也没什么,宫二姑娘不必多言,我与五妹自是谅解的。”
白蓝依压下火气,亦道:“是啊,宫老夫人毕竟年迈,不知所言,我与三姐自然不会与宫老夫人计较,这是身为晚辈的礼数!”
又呵笑一声,颇为讽刺道:“可有些人,明知是流言,却还附和着胡言乱语,什么都想掺一脚,也不怕失了闺范毁了闺誉!”
她们不指名道姓,那她也不指名道姓,看谁怕谁!
白蓝依倔脾气一上来,也能抵得上十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