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的脸色都不敢。
白青亭正侧脸瞪着小七,又见小七连抬眼瞧她一眼都不敢,不禁又觉得好笑,遂收回了瞪视,回到江小末的脸上:
“你既然敢大庭广众地这样说道,那么也必有你的缘由,倘若你愿意说与大家听听,那么你便说说,倘若不愿……”
江小末抬头打断了白青亭的话:“不!夫人,我愿意说!我愿意说!”
江小末年幼丧母,是父亲一手带大,又当母又为父地将江小末养大成人,父女间的感觉不言而喻,自是深厚得很。
江小末家虽是农户,但父亲是庄稼的一把好手,每年皆有大好的收成,即便天灾,她家也总能比旁人的收成要好得多,再加上家里也就是她与父亲两张口,日子虽贫却过得和和乐乐。
有着父亲的庇护,江小末自小便不曾饿过,更不曾短过每年过年的新衣裳,她长到十六岁,每一日皆过得快乐而满足。
江小末家隔壁有个邻家哥哥,长她几岁,早在她模样初长成时,这个邻家哥哥便一直说着待她长大便要娶她为妻的话,街头街尾邻近的左邻右舍无人不知。
可就在江小末十五岁及笄的那一年,邻家哥哥已年二十,他家已不容他再等下去,而他竟然也听从了父母媒妁之言,娶了同县富贵人家的女儿!
江小末含着泪道:“如今他已有妻有女,能做到老爷这个称呼的份上还是靠着他妻子娘家的扶持,如今他竟拿着妻子娘家扶持出来的钱财想来买我?那么我葬了父亲之后呢?我是去到他家为奴还是为婢?便是如此,倒也罢了,可偏偏是两相看两相厌的人,何必硬绑于一处?”
小七听后眸已含了水光,周边看热闹的人也皆心知江小末所叙述中的“邻家哥哥”恐怕就是现今在场的年轻男子,小七与众人不禁皆有些愤愤地看向他。
白青亭倒是未看向年轻男子,她审视着这个说得满脸都是泪的江小末。
江小末说得动人且诚挚,但她却莫名地觉得有点不对劲。
年轻男子自被江小末暗喻便是“邻家哥哥”后,先是一脸震惊,后是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态,如今见白青亭看向他,他一接到白青亭的视线,便蓦地跑出人群,一声不吭地跑掉了。
竟是连句辩解之言都没有。
小七看着年轻男子跑出人群的方向,恼怒道:
“这样的人真是忘恩负义,有了娇妻幼女还不满足,竟然在贪慕虚荣之后还想坐享齐人之福,真是不知羞耻!”
小七话刚落,似是激起重重人群的愤愤及婉惜,纷纷暗下议论着年轻男子的厚颜无耻。
听着碎言碎语,江小末哭得更伤心了。
余下的三个竞价男子也个个面如黑灰,一时间竟是不知如何自处,即不想放弃这快到嘴里的美肉,又不想再听这些难听的流言蜚语。
小七表了态了,可见自家少夫人始终淡然如初,她有些急了。
没错,白青亭即未感动于江小末的妾情深深却遇薄情郎的遇遇,也未愤怒于江小末话中的“邻家哥哥”的年轻男子中途弃权而逃的懦弱寡情。
她仍淡然地站于原地,甚至只瞧了一眼逃出人群的年轻男子之后,她转过身去,竟是要走了。
江小末瞪大了双眼:“夫人!”
小七也急得差些跳脚:“少夫人!”
周遭的人群,特别是男子,也纷纷劝道白青亭。
“这位夫人便买了这可怜的姑娘吧……”
“是啊是啊,既然这位姑娘有心跟着夫人,夫人便顺手买下她,权当多了一个丫寰使唤罢了……”
“夫人莫要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