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二少爷!我说的是实话,是二少爷指使我这么做的!那天,我赌钱输了很多,欠了一屁股的债。为了还钱,我从府里偷拿了几张字画,准备拿出去卖钱,却恰好被二少爷撞见。他要挟我说要送我去官府坐牢,于是我就求他放了我。他便拿出一包药给我,要我将这包药下在大少爷的茶水里。我当然不敢,可是二少爷说这包药不过是让大少爷神志迷糊的药,没什么大害。他还拿出一百两银票给我,要我去还赌债。我一时糊涂,便答应了他……我真的不知道这包药是有毒的,如果知道,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这么做……老爷,我说的都是真话,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要杀就杀我吧,跟他们没有关系……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得知事实真相时,温师仲还是觉得心如锥刺疼痛难忍。
杨四怜悯地看了温师仲一眼,却发现他陡然间似乎苍老了许多,深锁的眉际之下,脸白如纸木无表情,谁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长青……让他们都出去。每个死了的人,都到帐房支取三百两银子给他们的亲属……”过了许久,温师仲才有气无力地下令道。
“长青接令!”门外那把宏亮的嗓音再度响起。
两长一短的笛声响过。只见那包围着惜月楼的百余位武装战士箭撤弦、刀入鞘,一语不发地遵从号令,分从四个方向撤出惜月楼,悄悄隐没于黑暗之中。
楼内众人见此,纷纷争先恐后地向房门外跑去,唯恐温师仲突然改变主意。一阵嘈杂过后,整个房间除了一地的尸体之外,仅剩温师仲、杨四和孟老三三人。刹那间,惜月楼陷入一片沉寂。淡淡的月光洒将下来,照得房内三人的脸庞都是惨白惨白的,三人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谁也没有移动半分。
“这世上的很多事,总是这么让人无奈啊!家主,毒瘤不除,终无宁日,也到了该决断的时候了……”杨四沙哑着嗓子轻轻说道。
一边是父子亲情,另一边却是家族大业,孰重孰轻,端看温师仲自己如何选择了。
温师仲抬起头望向杨四,眼中突然流出泪来,伤心道:“到今日我方才明白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我只给了他们挥霍不尽的钱财,却没有教会他们做人的道理……今天,我死的不是一个儿子,而是两个啊!”他顿了顿,显然决心已下,唤道:“长青,你进来……”
门外闪出一个身材欣长的年轻人。却见他身穿一袭银灰色的紧身武士服,一蓬乱发随意地用一条青带子扎在脑后,双目开合间精光四闪,浑身洋溢着一种剽悍之气,一看便知是个极为精明的人物。
温师仲道:“现在,你去给我办三件事。第一件,全面启动『隐龙计划』,所有隶属于『隐龙』的部门都进入紧急备战状态,并接管整个水运系统的运作;第二件,你亲自带人去温锥那里,把他手中的一百二十人拆散混编入我们的『隐龙』,若他敢反抗,立杀无赦;第三,你立即派人去将温玄软禁起来,若他敢反抗……立杀无赦!”
那名唤长青的年轻人舔了舔唇角,往床上温玄的尸体瞥了一眼,犹豫道:“如果二公子反抗,真……真的要杀了他吗?”
温师仲闷哼一声,怒道:“是不是要我重复一遍?”
长青吓了一跳,忙躬身道:“长青不敢,长青接令!”说完缓缓向门外退去,消失不见。
温师仲回过头来,见杨四望着长青消失不见的方向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由尴尬道:“先生莫要怪我一直藏私,这『隐龙』是我多年的心血所在,我一直将他们雪藏为的就是可以应付如今这种岌岌可危的形势……具体的情形,我等会儿再和你细说。”
杨四微微一笑道:“家主不用对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