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敏茹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瞳仁因为害怕被无限放大,照出赵郡然如痛疯魔一般的脸孔。
“邵敏茹,我要你给我的一双儿女陪葬!”她一面笑着,一面哭着。
身后四五柄长枪先后刺入她的后背,血水从她口中不断涌出来,她用力屏了一口气,顿时一口浓稠的血喷在邵敏茹脸上。
邵敏茹试图反抗,但因为被扼住了喉咙,只觉得呼吸不畅,一时间手脚根本使不上力。
赵郡然看着她狼狈的模样,痛快地哈哈大笑起来:“邵敏茹,我会在阴曹地府等着你的,来世我必要你尝尽我今世所受的苦难!”
不知过了多久,赵郡然落在她颈项上的两只手才渐渐松开。
此时的赵郡然早已经被数十支长枪刺得面目全非,身子血肉模糊。她如同破布一般倒在了地上,然而嘴角那道痛快的笑容依旧不曾淡去。
邵敏茹吓得浑身瘫软,唯有靠在万嬷嬷的身上才勉强站立住。
她害怕得浑身发抖,那种惊惧已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了。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快!快将这个疯女人丢去乱葬岗喂狗!”
雨,终于停了。
赵郡然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乱葬岗里,身上那件宽大的囚服不见了,而是穿着一件被缝补了无数次的粗布麻衣,虽不是十分干净,却是见不到一丝血色。
是谁救了自己吗?亦或是她死里逃生了?
她颤巍巍地爬起来,摸了摸后背,似乎并没有任何伤口,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是完好无损的,跟随了她多年的那道疤痕竟是奇迹般的不翼而飞了。
她突然打了个寒噤,莫非之前所发生了一切都是一场梦?
不可能,她的的确确是入了宫的,还为先皇罗启焕生下了一双儿女。之后因恩宠过盛,屡遭邵敏茹迫害,连累一双儿女先后离去。她也应当是毁了容貌的,那道疤伴随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一场梦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她是否还活着?邵敏茹又是否还活着?
她不敢在乱葬岗多停留,一路摸索着往林子外走去。
夜里漆黑一片,只依稀借着一缕月光,勉强能够看清道路。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才终于走出林子。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不远处坐落着五六户人家,有几户还亮着灯,赵郡然只觉得饥饿到了极点,打算先找户农家讨要一些吃食,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进了村庄,来到一户亮着灯的人家前,正要叩门,却听到里头传来一道愤怒的男声:“郡儿在咱们家从来就没有白吃白喝过,哪一日不是一早就起来挑水劈柴,洗衣做饭,忙里忙外的。她如今不过是痘疹不退,你居然狠心将她扔去乱葬岗。”
赵郡然看到屋里头一个胖胖的身影在烛光下晃动着,看起来十分激动,继而传出咄咄逼人的女声:“她病了半个月,我为她花光了银子找大夫不说,还给她买补药补身子,也算是对得住她了。连大夫都说她活不过明日了,难不成你还想让她将全村子的人都传染了才高兴。”
听到这里,赵郡然身子猛地一震,方才说话的人不正是自己的叔父与叔母吗?而这里也的确是叔父与叔母的住处。
她记得自己的叔父和叔母是死在一场瘟疫里的,那一年她十二岁。
从小无父无母的她,从七岁起就投靠了叔父,五年后叔父与叔母离世,她便带着堂弟赵兴达去了京师讨生活。
她更是记得自己七岁那年,刚刚来到叔父家的时候的确染上了痘疹,当时叔母怕她传染了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