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道:“是奴婢被猪油蒙了心,一时鬼迷心窍。有人告诉奴婢,小孩子哭闹不止的时候,便在身上涂一些浣花草汁晒成的粉末,待哺乳时令小孩子一同吃下去,便可睡去。奴婢并不曾想到,这些草汁会令小世子起湿疹。”
这般漏洞百出的话怕是只有乳母自己会信了。
赵郡然冷笑一声,慢慢开口道:“既然在小世子第一次服用浣花草,身上起湿疹的时候你就已经发觉了,又岂会再次给他服用呢。你的目的分明是想利用浣花草的毒性,一点一点蚕食小世子的身子。”
乳母忙摆手道:“我当真是不知道它的毒性如此厉害,小世子第一次起湿疹,我只当是巧合,后来每每喂食浣花草,小世子都会起疹子时才发觉一切都因浣花草而起。”
赵郡然道:“若是依你所言,那么你应该立即停止喂食小世子才是,何故将药粉藏在锦被内呢。”不待乳母解释,赵郡然又道,“将药粉藏在棉絮内,是为了便于取用,每次只需拿针头刺破锦被的缝合处,便有粉末落下来,随后再用指甲将被刺之处刮平,便可将口子堵上。”
她说着将锦被再次摊开在魏王妃面前,指着上面的锦缎道:“魏王妃且看这些缝合处。”
锦被的缝合处的确十分毛躁,像是被指甲刮过一般。
赵郡然道:“通常很少会有人注意这些缝合处,你还真是聪明,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
乳母被赵郡然说得浑身直颤,忙不迭朝魏王妃磕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魏王妃愤怒到了极点,已是顾不得淑女形象,抬起脚便迎着乳母的胸口狠狠踢了过去。
乳母捧着胸口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叫了几声,有婢女进来欲将她拖走。
赵郡然抬手阻止道:“等一等,下毒之人尚未查清,岂可将她带走。”
魏王妃道:“她自己都已经承认了不是吗?”
赵郡然道:“她只说是自己下的毒,却不曾说过是何人指使的。”
乳母看了赵郡然一眼,眸子里的惶恐之色越来越明显。赵郡然洞察细微,任何事几乎都是逃不过赵郡然的眼睛。赵郡然道:“乳母手上那只金镯子怕是价值不菲吧。”
魏王妃闻言不禁看向乳母的手腕,只见她的手腕上一只食指粗的金镯子在烛光的映照下光彩熠熠,她虽也时常赏乳母一些珠宝,却不曾有过这般大的手笔。这只镯子很明显价值不菲,寻常人家岂会有能力买得起这样的金镯子。
乳母缩了缩手,惶恐道:“这……这支镯子是假的,是奴婢找工匠仿着金镯子打制的。”
赵郡然对婢女道:“将镯子退下来交由魏王妃验一验是真是假。”
婢女被赵郡然的气势所震慑,顾不上询问魏王妃,便上前去准备将乳母腕上的镯子的镯子退下来。
乳母飞快地磕着响头,对魏王妃道:“奴婢向王妃坦白一切,这只镯子是一位公子交给奴婢的。她说只要能够日日让小世子服下浣花草,一个月之后便可再得一百两报酬。奴婢原是不肯的,只是奴婢的幺女近日来病重,奴婢实在没有银子为她医治,便只得……只得……”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低着头因为愧疚而呜咽不止。
赵郡然冷冷哼了一声:“一只金镯子,外加一百两银子,那人便想买走小世子的性命,这买卖当真是划算得很。”
乳母听着赵郡然怪声怪气的话,心头一凛,抬起头问道:“那人是准备要了小世子的性命?他说浣花草只会让小世子疹子不断,并不会伤及小世子的性命的。”
赵郡然再次冷笑道:“浣花草的毒性的确不足以伤及性命,但是小孩子年幼不懂事,起了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