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脸色忽青忽白,她忙跪地道:“太后恕罪,臣妇每日去老夫人那里晨昏定省并不曾间断过,只是近来府中事务繁多,臣妇的确兼顾不过来,因此才时常疏忽了老夫人。臣妇往后必定对老夫人尽心尽力,再也不敢有半点疏忽了。”
太后慢慢点了点头,看向邵敏茹道:“既然你母亲无法兼顾,你作为府中嫡女,又是长女,理应要替她多分担些。哀家如今也不指望别的,只希望你们都能够如郡然和娟茹那般,真心实意地照料华庄夫人。”
邵敏茹也跟着跪地道:“敏茹知错了,请太后怪罪。”
母亲和长姐都跪下了,赵郡然和邵娟茹自然也只能跟着跪下去。
太后见众人都跪下了,倒也不想如此兴师动众,便说道:“罢了,都起来吧,哀家并不想责怪谁,只是嘱咐你们几句罢了。”
赵郡然安的是什么心思,邵敏茹最是清楚不过。但是她万万没想到,邵娟茹竟也跟着来凑热闹。大夫人可是从不曾苛待她半分,没想到她居然是个忘恩负义的。
为太后抄写完半卷佛经后,四个人便请安告退了。
因出宫前,太后赏赐了一些补品药材给老夫人,邵娟茹便和赵郡然同坐在装了药材的那辆马车里。
邵敏茹和大夫人坐在一起,邵敏茹精美绝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杀伐之意,她紧咬着贝齿道:“母亲,野猫终究是养不家的,留着只会被它抓伤了,根本不值当。”
今天大夫人吃了赵郡然的暗亏,自然是心存不甘,她慢慢点了点头道:“再好的棋子,不肯依照主人的意思走,也不过是颗废棋罢了,的确是留不得的。”
邵敏茹道:“咱们府上可不止一只野猫呢。母亲可有发现,自从赵郡然进府之后,娟茹便变得刁钻起来了。”
大夫人闻言剜了她一眼,警告道:“娟茹暂时还动不得,即便你祖母作古了,还有太后在呢。”
邵敏茹眸光流转,美丽的眸子里满是寒光:“母亲,我们自然不能拿娟茹怎样,可她若执意要嫁人,我们也是拦不住的。”
大夫人疑惑地看着她。
邵敏茹笑道:“我曾听她房里的一个二等丫头说起过,她钟情于沈将军族上的一位公子。女儿已经派人去打听过,那位公子是沈将军堂兄的庶子,今年十五岁,去年科考落榜后,沈将军为他在宫中谋了个御林军的职务,却是个闲差。”
大夫人道:“你父亲很是疼爱娟茹,这样没有前途的男子,你父亲又岂会容得娟茹下嫁于她。”
“从小到大,但凡她喜欢的东西,父亲哪一样不是亲自捧到她面前的。正因为父亲疼爱她,所以只要是她喜欢的人,父亲定也不会阻拦的。”
大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她沉吟了片刻方才道:“你就不想留着她坐一块垫脚石?”
邵娟茹道:“只怕到头来成了绊脚石也未可知。”
大夫人慢慢笑了起来,笑容里满是欣慰:“你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将来这样的明争暗斗必定不会少,你能够早早地懂得如何为自己筹谋,母亲也就无需为你担忧了。”
邵娟茹笑道:“敏茹并非不懂得筹谋,只是向来有母亲的庇护罢了。”
坐在后面那辆马车里的邵娟茹浑然不知大夫人和邵敏茹的盘算,她因起早入宫,觉得有些累了,便靠在车壁上睡了过去。她睡得极沉,纵然马车颠簸,她也丝毫不曾察觉到。
赵郡然微微一笑,从车里取出一块毛毯替她盖在身上,随后对车夫道:“停车,我有东西落在路上了。”
车夫是来自宫里的,知道送出宫去的人是太后的贵客,便稳稳地停下车,对赵郡然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