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趁着四周无人,赶紧摘下绑在白鸽脚上的竹管,里面果然塞着一张字条。她小心翼翼地将字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两行“变焕莫测,走为上策”。
焕,赵郡然看到这个“错字”时,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松快的笑来。她重新将字条塞回到竹管内,从马车的窗口将白鸽放飞了。
海欣眼见着赵郡然将白鸽放走了,方才丢弃了手中的小石子,迅速跳上马车对赵郡然道:“小姐,我方才偷偷潜进他们的寨子里,发现这些人和京师东阳山的山贼是一伙的。”
赵郡然闻言不禁点了点头,京师东阳山的山贼乃是连沈将军都忌惮三分的。这些人不仅人数众多,且十分团结。最主要的是,他们有无数的分支,遍布在大雍朝的每一个角落。
看样子这一次赵郡然是找对人了,由他们将消息散播出去,只怕到不了明日,全大雍朝的人都会知晓。到时候那些得了罗启焕命令准备杀害罗启煜的人,也会因为罗启焕的失势而弃她不顾。
赵郡然想到这里,方才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暂时安心了。
海欣对赵郡然道:“眼下小姐是准备继续赶路还是暂且在这里歇息?”
赵郡然道:“我们方才在酒楼里过于招摇,保不准会被人盯上,还是早些启程吧,等到了下一站再做决定。”
海欣便又依言驾起了马车,两人一刻不停地往城外赶去。赶到城外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这期间两人除了在出城前换过一匹马,吃了一些干馒头,便不曾歇息过。
赵郡然捧着水囊喝了几口水,说道:“只怕这时候,相府和宫里已经乱套了吧。”
海欣闻言不由往京师的方向看了看。
此刻相府和宫里的确已经乱套了,当老夫人发觉赵郡然和赵兴达都不见了的时候,便赶紧派人去京师四处寻找。她倒是不曾想到赵郡然出城去了,只当是有歹徒侵入,她们姐弟两和海兰遭遇了不测也未可知。
然而邵敏茹听闻赵郡然不见的消息,却是赶紧将自己拾掇好,对云染道:“赵郡然一定是怕被陛下再禁足,因此带着赵兴达潜逃了。”
云染道:“我已然去她房中瞧过了,她房里的首饰钱财都不曾带走。想来她身上并无多少银两,必然是走不远的。”
邵敏茹听了心中愈发高兴,她对云染道:“那还等什么,快随我去太子府上,这一次我就要让太子亲自将她追回来。太子就算再袒护她,也总是架不住知情不报的罪名的。”
自从赵郡然进相府之后,邵敏茹在潜移默化间开始畏惧她。可在畏惧的同时,她也恨不得赵郡然可以早些日子在自己面前消失。她****想办法抓赵郡然的错处,可每一次终究都能被赵郡然化险为夷。
好在这一次赵郡然犯下的罪是有目共睹的,她就算再如何狡辩,也是无法再为自己开脱了。
邵敏茹想到这里,不由扶了扶鬓发,嘴角单着一丝难掩的笑意。
云染见她面色苍白,提醒道:“小姐身子虚弱,不如就让云染去通知太子殿下吧。小姐便在府中静养,切莫舟车劳顿才是。”
邵敏茹只怕云染性子急,说错了什么话反倒惹出祸事来,她自然是要亲力亲为的。
云染见劝不住她,便只得取来一件紫竹云纹掐金丝的风衣为她披上,扶着她出了相府。
邵敏茹离开相府未多时,秦蕙兰便对张妈妈道:“郡然的事,这位大小姐定是要生出什么幺蛾子来,你快悄悄跟在她后面。她若去报官,你定要想办法将她拦下。”
张妈妈依言跟在了邵敏茹和云染的后面,与她们保持着百步远的距离,一路躲闪着倒也不曾被她们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