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郡然朝皇后欠了欠身,柔声道:“娘娘容禀,郡然将匣子交给夏小姐的时候,已然对她有所提醒,只是夏小姐未曾听明白郡然的意思罢了。”
皇后好奇道:“你是如何同夏小姐说的?”
“郡然已然告诉夏小姐,这只匣子是六殿下托郡然送给夏小姐的及笄礼。”
皇后回味着赵郡然的话,心下想着她如此说虽容易让人误解,但到底提到了“匣子”二字,细心之人应当是听得懂的。这样说起来,倒也是不能完全怪赵郡然的。
想到这里,皇后不禁缓和了面色。
赵郡然唇角含笑,面上带着一丝歉意道:“郡然未曾提醒夏小姐,是郡然的疏忽,不知夏小姐可有受到惊吓。”
皇后叹了一声,想要同她说些什么,但到底还是觉得不妥,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赵郡然心下已然猜到皇后想要说什么,夏莫瑶将匣子拿去房里打开,导致蝈蝈乱跳,家丁们进了夏莫瑶的闺房抓蝈蝈,已然令她名誉受损。加上当时有那么多夫人小姐见到,以讹传讹,只怕是会被越传越复杂的。
皇后为罗启煜选妃,自然会将闺誉放在首要,夏莫瑶是她中意的人选,却已然因为一只蝈蝈而不得不放弃。皇后对赵郡然道:“此事到底还是因为你大意,才会使得莫瑶在及笄宴上闹了笑话,本宫终究还是要对你做出惩罚的。”
赵郡然朝皇后稳稳一福,不卑不亢道:“郡然自知大意,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凤目一转,紧接着便引出了下面的话:“若说降罪,倒也谈不上,毕竟你也是无心为之。本宫以为,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从前性子散漫惯了,待人接物终究有所欠缺。你如今虽入了相府,但老夫人到底因为身体欠安,也无暇管束你。本宫打算将你召入坤宁宫,一则可以近身伺候本宫,二则也方便替嫔妃们料理身子。”
那头老夫人的病情才刚有所稳定,皇后便又急着将赵郡然放到身边看着了。赵郡然在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是和颜悦色道:“还望娘娘恕罪,郡然虽也盼着有福分伺候皇后娘娘,但祖母那里的确是一刻也离不开郡然的。”
皇后听她如是说,却是不疾不徐地开口笑道:“此事你无须操心,本宫已然安排了一名勤快伶俐的女医去相府,一会儿你回了相府,便同她细细交代一番老夫人的情状。”
这帝后二人真不愧是夫妻,一个想尽办法要让赵郡然远离罗启煜,一个绞尽脑汁要将赵郡然栓在眼皮子底下。
赵郡然神色平静地朝皇后福了福身道:“郡然感念娘娘厚爱,这便回府去收拾行囊。”
当赵郡然回到相府的时候,果然瞧见一名二十出头的医女正从老夫人的屋子里走出来。那医女见了赵郡然,倒是十分恭敬地朝她福了福,柔声道:“我闻着小姐身上有一股草药香,想来定是赵小姐。”
赵郡然朝她微微笑道:“皇后娘娘命我向姐姐交代祖母的病情,还请姐姐随我一道进去,我细细说给姐姐听。”
医女随她进了老夫人的卧房,此事老夫人正睡着,陆妈妈陪坐在一旁,也是瞌睡连连,却还是强打起精神来。
赵郡然走到陆妈妈深怕,轻声问道:“祖母睡了多久了?”
陆妈妈道:“有两个时辰了。”
赵郡然轻轻蹙了蹙秀眉,有些疑惑地走到老夫人身旁看了一眼,只见她面色苍白,不由抓起老夫人的手把了把脉。
陆妈妈见她神情有异,急忙问道:“老夫人脉象可好?”
赵郡然未置一词,又伸出手指探了探老夫人的鼻息。
陆妈妈见到赵郡然的动作和神情,顿时心口一沉,再次问道:“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