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越带着猎物走出邙山的时候,时间才刚刚将近正午,马越不是第一个进山的,但他却是第一个出山的。
猎物不多,两头雄野猪五只小野猪,四个汉子扛着出来,重量不算少。
其实马越的力气比野猪要大,他这双臂一抖至少就是千斤的巨力,只不过野猪横冲直撞,那一下爆发的力量又何止千斤,没被撞翻就已经是万幸了。
袁氏的门客随从照顾的非常周到,尽管寒冬腊月,众人在这洛阳城外的邙山脚下搭起了木栏,随从在其间埋锅造饭,女眷们**成群地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炉子中的炭火烧得旺盛,倒也不会觉得冷。
马越牵着驮着野猪尸体的骏马走到营门口时,立即有自家的骊靬仆人接过缰绳,递给马越一件新罩袍,遮住一身搏斗后的污迹。
马越裹着罩袍走到裴夫人身边,躬身低头说道:“师母,徒儿猎到两头野猪,还有几头小猪。”
此时人们都正围坐在一起,大将军府的长史王谦在几案上拨弄着琴弦,琴声动人。旁边的侍女吹箜篌,与之正和。
“三郎回来了,辛苦了,快坐下来休息一下吧。”裴夫人朝马越笑了笑,马越坐在裴氏身旁。
“三郎怎么不跟一起前往幽州呢?你先生那性子,要有你这样的才俊为他出谋划策才好啊。幽州苦寒,有三郎在外照顾,老身也能放心一点。”裴氏的语气很和蔼,但马越听出了其中埋怨,幽州那种与边塞乌桓人接壤的地方,太容易发生危险了,裴氏是希望自家过去贴身保护梁鹄的。
“夫人放心,三郎会将先生平安送到幽州再返回,新任的幽州从事程立是个足智多谋的英杰,安木虽然是骊靬人,但武艺超群,到时候会时刻跟在先生身边寸步不离。”马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并非是三郎不愿跟随先生前往幽州,幽州苦寒却与凉州无二分别,北地长大的孩子怎么会畏惧那些,只是蔡小姐离开蔡先生太久了,三郎打算把先生先送到幽州,回来去一趟吴郡,到时候再去幽州寻先生侍奉膝下。”
听到这里,裴夫人才点了点头,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孝心,小琰儿在洛阳滞留的时间也够长了,行了,你带着琰儿在附近走走吧,这些日子她可该是闷坏了。”
“诺。”
马越点头应下,踱步到另一边,蔡琰眉目含笑的欣赏着大将军长史王谦弹奏的琴曲,蔡琰旁边坐着卫仲道,这一次出乎意外地没有发现卫觊那个讨厌的身影,卫仲道与蔡琰一般很认真的听琴,马越也不好打扰,只好轻轻地坐在一旁,跟着听琴。
不过虽说是听琴,但马越觉得自己也许骨子里就是个俗人,高雅的琴音在他耳朵里愣是听不出雅意,只觉得跟蔡琰弹得差不了多少。
只跟蔡琰学了几日的音律,再美的丝竹之音在他耳朵无非就是个音乐,听不出好坏,也听不出琴意。
对牛弹琴大概就是个这个意思吧,反正马越就不觉得王谦一个老爷们儿坐在哪里左右抚琴有什么好引人注目的,想是这么想,但他心里对卫仲道与王谦这等才子打心眼儿里有了一种嫉妒与不屑共存的态度,有些对其的不以为然,又有些希望坐在那里抚出美妙琴声的男人是自己。
归结根本,有些自卑了,觉得自己粗人一个比不上他们,又不愿承认。
过了半晌,还是卫仲道先反应过来马越坐在身旁,这才拱手作揖说道:“马兄何时回来的?相比猎获颇丰吧。”
蔡琰也对马越行礼问好,还仔细看了看他身上,这才舒了口气笑着轻声说道:“马君回来了,这次没有受伤吧。”
马越先是朝卫仲道温和地点了点头,说道:“收获了一些野猪,不多不少。”接着对蔡琰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