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阵法里飞进来张拜帖,素白的信笺,娟秀小字,还有淡淡清香。
友明贞顿首。,
“故友…”见对方不以师兄妹自称,顾叹心里有些不舒服,皱眉自语:“明家家主是明心源啊,怎么不是他来
将明贞放入,看她还穿着那种为潘家洛服丧用的素白袍服,清冷消瘦不少,眉宇之间忧色浓郁,似乎过得不是很开心。
两人没啥交情,顾叹跟南宫嫣然结盟时,反和她还有些不对付,不过潘家洛死后,这种过节也就如过眼云烟一般,谁也不会去提起了,奉茶对坐,相谈正事要紧。
“心源一心扑在岛上,实在无暇,我就代劳了。”
明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妨。”顾叹自然不纠结这个,公事公办,开始过问龙家的动向,没想到明贞一问三不知,越问越是烦躁,脸色便开始难看起来。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也不再做她的指望,“好罢,我知道了,那么就……”
端起茶杯,颇不耐烦地送客。
明贞似乎没明白意思,仍旧坐着,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好,窘迫地解释道:“心源说,龙家也是儒门,在外海行事,算是远近最正直良善的了,想着不再帮…帮门里打探动向,谋害……”
顾叹听着好笑,不等她话说完,将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声响却吓得明贞一抖,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她以前不是这么怯懦拘谨的形色啊?”
心中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将本来要说的重话换了个平和些的语调,“掌门师叔和我说过,当年放你明家迁出,一个条件就是你家要在外海监视龙家,并搜集他们的一切情报,如今十来年过去了,你们却一事无成?不想做也就罢了,好歹传个话回来,如今我家和灵木盟议和,白山再无外患,正是方便对龙家动手的时机,你……”
说着说着,明贞眼泪已噗嗒噗嗒往下掉落,只好尴尬住口,责怪的话又说不下去。
“我和他们说过,门派放我们出来,还是看在师父,还有死去的家洛面子上,些许刺探小事都不愿出力,连亻信义,二字都做不到,谈何其他?可是他们不听,我也没有办法……”
“又无人可以诉苦,找师父去说,她又怪我些许小事都打扰清修,实在是没有办法……”
一边哭,一边诉苦,每句最后都是没有办法,看样子这些年实在是把她郁闷坏了。
“明心源一心按儒家法度行事?”
顾叹从她的言语中,倒是听出些道道,上上下下重新打量明贞,终于明白过来,“别他们是要你为潘家洛守……
明贞脸上飞红,低声道:“他们要不要求,我都是会守的,再说修行贵乎专心,我也过了为那些事扰心的年纪。
“这些人,真是魔障了。”顾叹摇头,无心再过问明家家事,“看你在那边过得憋闷,不如在这海东城游玩几天,当年掌门结丹的海门岛也离这不远,那边风景绝佳,也可以去逛逛……”
明贞想了想,还真点头答应下来。
明家撂挑子,龙家的情报还是要搜集,顾叹只好先去坊市等地,找一些风物志之类的查阅,没想到无意之间,却听到别人在谈论一个来自白山的消息。
白山南部,某处山门烈火熊熊,不知是哪家的基业,如今已变成人间炼狱,除了火烧物体的噼啪声,一片死寂。毁坏的殿阁边,石质的阶梯上,到处是伏尸,而且都是土黄色修士装束,应该就是此地主人。
一只漆黑的蜘蛛探出头来,吐出一股鬼气凝练的蛛丝,将这些修士尸身裹起,往他存身的地洞中扯去,上千复眼不停扫视四周,分外鬼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