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靳林抬手,同样是修长的手,和萧雪政不太一样,不如萧雪政这般骨骼精致,但多了丝干净儒雅的气质。
都不是话多的男人。
伏特加调好,萧靳林推过来。
这人眯眼抽烟,语调sao包:“sorry,和太太在备孕,不喝酒。”
好像是哪个字蛰了萧靳林的神经,他身形一顿,接而
面无表情,拿过去自己喝了。
仰头灌尽的方式,分明心里装着事,神色也太不寻常。
萧雪政摸个大概,因为昨天傍晚萧靳林从他家离开后,好像并没有赴约,大概晚上九点,和他一趟来A市的代中女老总,黎毅雅不知道通过谁找到了他,问他萧靳林的去向。
萧雪政猜测,没赴约,离开的时候好像表情也挺正常。
不过这人太会克制,太会装,活得累。
应该是去了温泉山庄吧。
现在这幅样子回来坐在这里喝酒,温泉山庄发生了什么?
他和唐小夕那点事儿,当事人自己以为捂得多严实,其实外人一眼都不够看的,看透。
萧靳林喝到第十杯,萧雪政掀了下眼皮,冲酒保使个眼色。
眼神能说了算的男人,酒保不敢再上酒。
萧靳林敲吧台,骨节扣在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台上。
酒保为难的看向一旁眉眼清寡可是浑身都透着一股说了算霸气的男人。
萧雪政捻灭烟蒂:“这种东西,越喝越清醒的。”
萧靳林勾了下薄唇,男人修长挺拔的身躯歪斜地靠在椅子里,抬手捏住眉心,酒保刚把别的客人的酒端上来,萧靳林食指一勾,端起饮尽,喝得急了,低低咳嗽起来。
萧雪政手指点着吧台,饶有兴致地视线扫过来。
沉默许久,萧雪政对这个看起来实在有些难过的男人玩笑开腔,声音却很低:“这个世上,有两样东西怎么也掩饰不了,咳嗽,和爱情。你越掩盖,越欲盖弥彰。”
咳嗽的那个男人,面色发沉,再没有动静。
萧靳林凌晨三点站在酒吧外空旷的街道,树枝松雪,这北方的雪会把马路冻结,所以人们总是把它们扫做一堆一堆。
萧雪政说话太狠,太准。
的确是越喝,越清醒。
还有,他恍如被一棍子敲醒的那句,爱情无法掩盖。
萧靳林这辈子正经来说没有接触过这两个字,对施润是什么呢?
是一开始很感兴趣,后来很想帮忙,到最后看见她就觉得温暖,觉得开心,想照顾她和她的两个孩子,因为这个女孩像太阳,她不容易。
至于和他发生过关系的那些四叔安排的女人,他连一张脸都记不清。
还有一个。
从小被他悉心呵护,当作自己身体一根骨头那么养大的,萧遥。
萧靳林开门上车,男人喝的微醺,迷离中眼底却沉下了墨,漆黑寂静,淌着他无法面对的所有感情。
他发笑地双手握紧方向盘,头颅逐渐低垂。
都干了什么啊?
把他珍爱的身体里的这根骨头,毁了。
是他,不是别人。是他亲手毁掉了她,原来是自己。
他从前看不懂小宝眼里对自己的恨,非常生气,她自甘坠落,变坏无知,惹人讨厌,凭什么还要恨他?他已经尽力,他足够失望,管教不了!
事实是,十七岁,她还没长开,十七岁她才多大?身体的骨骼还没发育完全,他把她碰了,让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