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学也直接,“阿雅,这一周多的时间我有感觉,你似乎有些挣扎。”
阿雅细弱的眉心,突突地一跳。
陈向学双臂压着桌面,朝她靠近,“你是离席城最近的人,当卧底天衣无缝,我们很需要你,但也不是不尊重你,你若做了不回头的打算我们也不会强绑你,只是席城这个人,心狠手辣,冷酷无情,他所谋也是伤天害理,你呆在他的身边不会有善终结果。”
阿雅的表情很木,嗓音细颤,“我知道,我知道……我爹地就是他……”
“你一个女孩子,手柔心弱,我知道你需要勇气,也知道你曾经反抗过,他给你了不少残酷的惩罚,利用你身边的人命来威胁你服从,我传达一句我上司的原话,你需要审时度势,该依靠正义的时候依靠正义,迷心丧志不可取,你的顺从会助长他的变本加厉,你以后的路越来越窄,直到求生不得啊,阿雅。”
求生不得?
阿雅面如白纸,这四个字她已经体会过,深深地体会过。
简轩仪的重伤住院,清梦在医院被绑走,联考前的晚上……
这些都证明着,他不是人。这些耻辱痛苦,也清晰彻骨。
可是……昨天,阿雅却又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恍惚地走出图书馆,陈向学的话在耳边:“你尽快做一个正确的决定,阿雅。”
阿雅站在树下,零星的一点可怜日光被树叶打得稀碎,她抬头发呆地看了许久,忽而扯起嘴角,烦恼什么呢?还不够明朗吗?
你为他神伤,起了彷徨,迷了心智,他能给你的,最多也不过像这树叶割碎的日光,零星的一点点,还要和那些女人分。
想起昨天奇葩的场景,二十多个晴人和大房面对面,阿雅忍不住嗤笑出声。
那就是他奢靡的私生活,放/荡不羁的人生,你把儿女情长寄望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上?父仇和儿女情长,在做可笑的衡量?
爹地的音容笑貌,爹地最后躺在医院陈尸间的样子……
巨大的痛苦从心底深处嘶嘶冒上来,仿佛刀刃寸寸割开了五脏六腑,割开了她这些天迷惘的羞耻脸孔。
阿雅猛地转身,朝来时的路跑回去,心里悲凉又沉静地告诉自己,花花世界,一个成熟男人的二三挑/弄,你若糊涂,便再无药可救。
……**……
一旦做了决定,多余的胡思乱想暂且也没了。
席城没有出现,想必气不会那么容易消。
相对于大娘的叹息连连,阿雅淡然许多,一切的不平静都在心里。
她抗拒他的出现需索,但眼下,迟早是要向他低头的。
陈向学那边没下明确指令之前,阿雅都在贪图每日的浮生安逸。
过了两三天,再有校外课程,阿雅便按耐不住,私下跟班导磨了许久,拿回了上课卡。
其实,之前阿雅也求过情,班导何曾理会?
有些事便也明了了。
之前她断定,剥夺她校外课的权利是他的冷酷惩罚,如今再回头看,阿雅想起了那天出校外就被张韵玲的人蛮横劫走,后来平安返回,又见到阿威的小跟班转身打电话……
阿雅回神,打住思绪,再往下想不过凭添纠结。
已经做了选择。
时间转眼过去一周。
下午的最后一节为校外课,地点在市中段最大的图书城,班长交代了作业,询问哪些同学不坐校车返回?
阿雅举了手。
那边关小凌也举了手,她自然是因为要去BLACK夜总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