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没想到,汤燕卿也没想到。
汤燕卿挑眉,大拇指也跟着挑起。
安澄却没这么好应付,在电.话里一声轻笑:“Nana,你知道你的拒绝将意味着什么吗?——伤害你的人会因此逍遥法外。别忘了你就差一点被他活活拧断脖子。如果你自己都不能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那我为什么还要保护你?你来不来随便你,我等你到4点零2分。这2分钟是我给你的最后让步。”
安澄说完,电.话便毫不留情面地挂断。
时年还没有过与M国检察官交手的经验,也有点被对方的气势惊住,摊开手尴尬地望向汤燕卿。
汤燕卿理解地笑:“四年前我刚入警,急于破案而许多办事的程序不符合规定,就也曾撞在她枪口上,被她骂到狗血淋头。”
时年垂首微笑:“有一点理解你那天为什么要用她来反击汤律师了。说真的,很期待看见她跟汤律师撞在一块儿,你说会不会天都变色?”
汤燕卿大笑:“你一定有机会看见的。到时候,准备好逃生设备。”
时年将手机扔进包包:“管她呢,反正我不会去。”
“确定?”
时年点头:“我能想到她见我的目的:她是想说服我出庭作证。”
“我不介
意出庭指证马克……只是,我想暂时还是不暴露身份为好。”
两人说着话,又轮到汤燕卿的手机响起来。
汤燕卿一看号码,便朝时年挑眉:“真是冤家路窄。安澄刚打完电.话,我哥就紧跟着打过来了。”
时年同情耸肩。
汤燕卿便接起电.话来,听着听着却面色一变,转身朝旁边走去,避开时年。
“嗯我知道了,我会审慎处理。”他说着挂断,目光望了时年一眼。
时年便轻轻吸了一口气:“你的微表情已经出卖了你。说吧汤sir,又发生了什么与我有关的事?”
汤燕卿深吸一口气,目光深幽望来:“……马克的辩护律师是,向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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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心下也是轰然一震,倒退两步,坐回沙发。
垂下头去,轻轻攥起指尖。膝头微微摇晃。
就算他应该乐于看见她对向远幻灭,可是——他却又怎么能忍心看见她这样又急又痛?
他便走过去,握住她的手:“你别忘了,他首先并不知道你就是马克要伤害的那个人。案卷里显示的是Nana,不是时年。”
“我明白。”时年迷惘的眼中重又黑白分明,她挑起眸来,晶晶地望向他:“谢谢你。”
“还有一点:对于M国的律师来说,他们最重要的工作不是定罪——定罪是法官和陪审团的工作。律师们要做的,只是竭尽全力维护自己当事人的利益。法庭之上律师只是要为维护当事人据理力争,职业程序里的律师是不会自行去判断当事人是否有罪的。在律师的心里,永远是当事人利益为上,永远对当事人都是无罪推定。”
汤燕卿解释完,自己心下都忍不住嘀咕一声:呵,汤燕卿。你可真是个情圣……你已经帮向远将所有能解释的,都解释完了。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的话,难道眼睁睁看着她难过么?
算了,打败向远是他该面对面出拳做的事,便放弃这次送到面前的机会吧。
她心安,比什么都重要。
时年听着安静下来,良久却缓缓一笑。
“也好。周末反正也还要去见婚姻咨询专家,我正好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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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