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莎摆摆手:“算了,我不想让你问我的事,那我也不问你的事了。”
时年望着罗莎,心里隐约能想到罗莎想要问的是什么事。
每个人心底都有隐秘,都有不愿意被人刺探的过往,罗莎如此,她自己也是如此。
从这个层面来说,她也明白罗莎对她抗拒的原因。那个小丑、曾经被小丑带走的一年,那都是罗莎绝不愿意再提起的往事。可是她还在执著地等着罗莎说出来,而且为此尝试所有的努力。
可是这种努力,对于想要保护住秘密的罗莎来说,便意味着无形却沉重的压力植。
而能对抗这种压力的最好的方式,便是与罗莎找到完全相同的立场,以同样的角色来面对完全相同的压力。
时年便垂下头来,两只手不自觉地握紧,“罗莎你问吧。我允许你问。堕”
罗莎紧紧盯着时年,“……当年你和你爸,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阿远他又是怎么卷进去的?”
时年犹豫了一下,在想这个问题该从何说起。
罗莎也有些尴尬,赶紧解释:“你懂的,我不是要刺探你的私隐,只是因为你的这段往事与我自己和阿远都相关。就是那件事发生之后,阿远将你从中国带来,而我也因为你的出现而失去了阿远。所以我很想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
时年努力微笑了下:“我明白。我既然让你问了,就是想要回答你;我有点迟疑的原因,是我那件事之后也受了刺激,患了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有些记忆不是很完整,所以我不知道该从何对你说起。”
罗莎点头,心中第一次对时年生出同情。便宽慰道:“没关系,你怎么讲都行。以你能接受的方式,说你能确定的内容。”
时年点头,觉得这也是一个不错的契机。自己总归也要重新去整理这段往事,才能找到记忆里的那个人。择日不如撞日,这般开个头也好。
今天的阳光很好,金色的光线穿进窗子,在房间里拢起浅金色的光雾。光雾之中有细细轻尘无风自舞,像是自省的舞者,固守着内心的平静,只舞给自己看。
“……我爸是警察,多年办案,抓获许多罪犯,也因此得罪下不少人,许多人扬言绝不会放过我爸,等从牢里出来一定会找我爸算账,会弄死我爸,弄死我们全家。”
“那年我爸就要退休了,工作更加努力,想在退休的时候将手里所有的案子都处理完,不留一点遗憾地离开工作岗位。却没想到遇见的案子开始越来越棘手。仿佛有人故意与他作对,故意让他无法达成心愿。那段时间我爸情绪大受打击,开始自问是不是老了,头脑再也没有年轻时的敏锐,所以才会好几件案子都一点头绪都没有。”
罗莎也听得惊讶,忍不住插话:“该不会是你爸那些仇人真的来找你爸的麻烦来了吧?”
时年点头苦笑:“我爸也那样认为。可是我爸是缜密的人,他给自己所有办过的案子、抓获过的罪犯,都做过详细的记录,编成档案。我爸说他记得那些每一个案件,对每一个罪犯的手法都了如指掌,而那时候出现的案件,虽然似乎也有一点曾经那些案件的影子,但是分明不是同人所为。”
“我爸说,怕是出现了强劲的对手,故意布下迷局,拿他曾经办过的案子做幌子,模仿曾经背我爸抓获的罪犯的手法,就是为了迷惑外人,然后挑战我爸。”
罗莎也紧张得张大了嘴。
“后来就真的出事了。那天我跟我妈上街,走在路上忽然一辆车子停在我们身边。我觉得不对劲,将我妈推开,然后我自己被几个人拉上了车子……”
“你被绑了?!”罗莎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