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那张脸仿佛永远改不了那来自地狱一般的苍白。他一双冰凉的眸子盯着时年,依旧傲慢而得意地笑:“你说让我下地狱?小姑娘,你错了。妮莎不是被我杀死的,是被你杀死的。如果你这个该死的记者不是为了挖掘爆料,那她就依旧还是那个安静驯顺的小姑娘,我们的燕舞坊也依旧还是安静地做着自己的生意,与人无碍。都是因为你,为了满足你的职业私欲,你怂恿了她,最终害死了她!”
时年哀痛之下,定定抬眼盯住他,语声凝噎。
乔治便傲慢一笑,扬起下颌:“燕舞坊的生意职业,妮莎所做的也是她自己的职业,你想要采访和写稿还是一个记者的职业……职业和职业之间,分什么高低正邪,凭什么你就要用你的职业,毁了妮莎和燕舞坊所有人的职业?!”
老乔都看不下去,上前用身子挡住手臂,一拳打在乔治的胃上。乔治登时疼得一弓腰。
老乔拎住了他的脖领子,森冷说:“惩治罪犯也是我们警员的职业!”
乔治被警方押回,老乔的手下上前问时年是否有事,需不需要送她回去。时年道谢说没事,自己稳当稳当就好了。
目送警方离去,前一秒还悲恸难忍的时年,缓缓站直了身子,用手背将面上的泪全都抹去。
她回眸望那处挖出一个大坑
的空地。
就隔着一道铁丝网,就在那晚她和汤燕卿“初见”的小巷里。
若是将时空做一个重叠,刨除从她被汤燕卿铐在铁丝网上和妮莎死亡之间的几个小时的时差,那么呈现出来的画面便可能是这样的:她就伏在那道铁丝网上,面对着那片荒地。而那荒地上悄无声息地埋葬了妮莎……本是她想保护的人,却被她自己眼睁睁看着埋入坟墓。
她明白,凶手选择这个埋尸的地点,脑海里转动着的何尝不也是这样的画面?!从犯罪心理上来说,那个人选择了这个地点来埋葬妮莎,一定程度上就是为了惩罚她!
时年深深吸气。
就凭这个埋尸的地点,她也绝不让那个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
时年邀请安澄一起吃午饭。
安澄坐下,却没放下那份傲骨,依旧抱着手臂端着肩膀,睨着侍者一道一道端上来的菜品。
都是她喜欢的。
安澄就乐了。她长得单薄,肩骨本就玲珑突出,这一笑就更显得不好惹。
“时年你做了不少的功课啊。别告诉我,你是从汤燕犀那问来的。如果真是从他那来的,我可告诉你,我一口都不吃!”
幸亏跟安澄相处有些日子了,否则冷不丁相识,还得被安澄着透着骨子的冷给吓着。
时年就笑:“安检心里的那几个按钮,我也是知道的。汤律师是绝对不能碰的那个,我哪儿敢碰啊。所以安检放心吧,这几道菜我实则是向杜医师问来的。”
安澄倒也扬眉:“你跟我问的?你也认识他?”
随即倒也明白了,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也是啊,你身边有燕七呢。只要你想认识的人,他哪个不巴巴地带着你去认识啊?”
时年垂首微笑:“实则我本人倒是真的跟杜医师有过一面之缘。”
曾经她被向远吓坏了的那次,就是到杜松林的诊所就医的。彼时杜松林说过几句破含深意的话,让她记忆犹新。
安澄这才放下心来,垂眸开始看那几道菜。
时年真的是用了功的,找的馆子是安澄平常最喜欢的,菜式也都是她的最爱,她有些食指大动。
不过还是搁下了筷子,盯住时年。
“……你今